最长情告白,最贴心陪伴
童年里的粘豆包
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顾城
可是,就象人总要爱着点什么,就象光影对岁月的粘腻。
每一片零落,都住着往昔。当然悲伤,亦深藏欢喜。
比如提起小时候,怎么都是冬天的样子?有雪,有冰棱窗花,还有粘豆包。
小时候盼过年。大人忍着不打孩子,小孩因此肆意热闹。每当家家大张旗鼓淘黄米、碾米粉、发面,就知道年快来了,无由兴奋。
我妈爱储存。刚入冬时白菜土豆取暖煤,快过年时猪肉冻梨粘豆包。那个年代缺乏?不,那个年代自有它无可比拟的富足。
家里有几个大盆,专门发粘黄米面用。大盆摆在热炕头,蒙着厚被子。
我坐在上面学念佛,弟弟一遍一遍滚上滚下。嘻嘻哈哈打闹一团。
我妈急急跑来制止,收拾人仰马翻的被子,重新严严实实把大盆盖好。
那严肃和认真,仿佛大盆里装着她一生全部希冀。
那时不讲隐私,那时家家户户的日子都敞开门过。
包豆包时经常有外人自动来帮忙,邻居,亲友,或赶巧来走动的谁。看见正在包豆包,二话不说,坐下就跟着包。
包不完的豆包,唠不完的家常。我常常一觉醒来,眼前景象依旧,只是多了灯光。
那时候的胡同很长,很久走不到头。那时候的锅也大,足够我跳到里面洗个澡。我妈小心铺好屉布,生豆包一圈一圈摆好,如待阅士兵。
豆包熟了,锅盖掀开瞬间,剪彩般的震撼。一锅粘豆包挤挤挨挨,黄澄澄光彩四溢。
一锅粘豆包被转移到大案板上,冻在院子里。我过一会就跑出去看看,回来大声报告冻的程度。
没人理会,依然乐此不疲。
总是等父母下班,总是无聊中啃着冻豆包,总是往窗玻璃上呵气,看那冰棱窗花千变万化。
窗外白茫一片,深可及膝的雪。
那时候每家的粘豆包,味道都不同。
乡下亲戚也会陆续送来粘豆包。但是添加了太多玉米粉,粘度小,口感差。
玉米比大黄米便宜,那时候的日子,精打细算。
后来白色的江米粘豆包横空出世,与黄米粘豆包分庭抗礼,各统半壁江山。
到了会用锅用灶的年纪,我最喜欢煎豆包。
用铲子把粘豆包敲成一个个扁饼,象匠人在雕刻他心爱的艺术品。
当大家分裂成几个小家,我妈就不再自制粘豆包了。
那么香的煎豆包,成了历史遗物。自制粘豆包的历史,也成了过往民俗。
现在的一年四季不再分明,食物模糊地游走于春夏秋冬。味道也不再纯粹。
外面买的粘豆包,加了太多明胶,粘的不正常,香的不真实。
长大了,很多东西都远了。
其实,怀念的岂止是粘豆包?
那时候的日子,缓慢悠长。那时候的食品,四季分明。那时候的人心,简单纯粹。那时候的世界,大幅留白。
我们这一生,注定看落日多过朝阳,注定呆在家乡多过满世界闯荡。
不管何时何地,仍需生活的慷慨与繁华,哪怕岁月以刻薄和荒芜相欺。
那个啃着冻豆包、呵着窗玻璃上冰棱、只想看一眼外面世界的小女孩,她的故事,她的心事,留在时光里。
即使步步回头,也只能往前。毕竟,宇宙山河浪漫,生活点滴温暖,都值得负重前行。
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电影《东邪西毒》
【链接】跟粘豆包有关的兰西俗语
【露馅儿】指凡事到隐瞒不住的时候了。
【粘帘子】指凡事糟糕到无法收拾了。
【揭锅的时候】指到了最关键时刻,马上要揭晓谜底了。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指不要小看普通人。
(内容原创,图片源自网络)
来 源:兰西县广播电视台
责 编:张静悦 刘峭丹
审 核:张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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