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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文学在宋代的地位和影响(第二期)

时间:2022-05-03 08: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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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文学在宋代的地位和影响(第二期)

当时名家除了苏轼以外, 王安石也较重视米芾的文学作品。宋李之仪说:“荆公 (王安石) 得元章诗笔, 爱之。”卷三九《宋史·米芾传》载:“王安石尝摘其 (米芾) 诗句书扇上。”

当时对米芾文学作品给予高度评价的还不只是像苏轼、王安石这样的大家。米芾《多景楼诗》墨迹尚存, 后有剑川何执中跋云:

昨日元度座上见襄阳米元章所题《多景楼诗》, 不独仰其翰墨, 尤服造语之工, 真可目之三绝。

此跋写于崇宁元年, 时米芾尚在世。从其跋语来看, 何执中赞米芾诗胜过其书法。诗中多景楼与甘露寺都是米芾在镇江家居附近的名胜, 元符末年被焚毁, 当时禅师想重建此楼, 米芾便写了此诗。米芾非常喜欢李白的诗, 北宋《宣和书谱》卷一二说他“诗追李白”, 此诗开篇写“华胥兜率梦曾游, 天下江山第一楼”, 诗中“云移怒翼抟千里, 气霁刚风御九秋”等句豪迈激昂, 气势开张, 风格近李白。

宋阮阅《诗话总龟》卷一一云:

米元章赋、诗绝伦, 而人罕称之者, 以书名掩之也……如此二诗, 殆出翰墨畦径之表, 盖自迈往凌云之气流出, 非寻规索矩者之可到也。

阮阅所指乃米芾《东坡居士作水陆于金山相招足疮不能往作此以寄之》和《栖云阁》二首。前一首诗写苏轼邀他赴金山之宴, 他因“足病不列诸方仙”而感到遗憾, 末句“想应苍壁有垂露, 照水百怪愁寒烟”, 不写自己之愁, 却说水怪犯愁, 已是不同寻常。第二首写云, 赋生命予行云, 说“云出救世旱”, 有不朽之“丰功”, 末句写自己想随云而去, 既造福于民, 又能遗世隐居、自在飘游, 独憾“云乎无定所, 隐者何当栖”。这样写诗, 的确不是循规蹈矩者之为。

宋吴可《藏海诗话》云:

蔡天启云:“米元章诗有恶无凡。”孙仲益、韩子苍皆云。子苍又云:“师川诗无恶而无凡。”不知初学何等诗, 致如此无尘埃也。

吴可为北宋末人, 所引之语为蔡肇、孙觌、韩驹所评, 他们与米芾同时, 共同认为米芾诗的特点是“无凡”, 即了无俗气, 与苏轼所说的“清雄绝俗”意同。

宋曾敏行《独醒杂志》卷五云:

米元章尝写其诗一卷投许冲元云:“芾自会道, 言语不袭古人。”年三十为长沙掾, 尽毁焚已前所作, 生平不录一篇投王公贵人, 遇知己索一二篇则以往。元丰中至金陵识王介甫, 过黄州识苏子瞻。皆不执弟子礼, 特敬前辈而已。其高自誉道如此。

米芾向来自视甚高, 不屑与流俗交往, 而爱投诗文与知己, 与前述他多次寄给苏轼诗文之事合。苏轼对米芾早期诗文不作高评, 米芾已有此感才焚毁早期诗文。

宋室南渡后, 米芾百卷本《山林集》散佚了, 不少像《宝月观赋》那样令苏轼叹服的好作品失传了, 其文学的地位和影响也因此下降。南宋理宗绍定壬辰 (1232) 年, 岳珂官居润州, 在米芾旧居遗址之上修葺米芾祠。“既葺芾祠, 因摭其遗文为一编, 并为之序”。并评述:

南宫 (米芾) 被天鉴, 流荣名。其在两朝, 元不颛以结字。《思陵翰墨志》有曰:“芾之诗文语无蹈袭, 出风烟之上, 觉其词翰, 同有凌云之气。”噫嘻!此汉武帝所以知相如也。冠于篇端, 庶几览者有以自得焉。

岳珂引宋高宗《思陵翰墨志》, 是想借皇帝之语, 觉得更为权威, 更有说服力。 (四库提要称今本《思陵翰墨志》不载此语, 盖该书已残。) 但岳珂用汉武帝知司马相如来比喻宋高宗知米芾很不妥, 米芾与高宗不是同代人, 岳珂在颂扬宋高宗的同时, 也拔高了米芾。因为就实际情况来看, 米芾在宋代文坛的地位显然不如司马相如在汉代文坛的地位高, 如果算上他的书法, 在整个文艺界的地位, 庶几可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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