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美亚
这消息来得很唐突，又似乎在意料之内，甚至长吁了一口气。吃瓜的、嗤笑的、忿忿不平的、恨铁不成钢的，全部等到了他们期待的大结局。但马伊琍的声明太让我难过了。我的难过并不特指这段婚姻，也不是为谁可惜，那种难过有点复杂。
「有憾无错」这几个字太重了。我想起了霍建起的《暖》里，大城市归来的书生去找村里的哑巴初恋，初恋已经嫁人；也像看到了《海边的曼彻斯特》旧日夫妻在新的婴儿车前重逢，彼此哽咽说着抱歉。没有人有错，却没有人幸福，这大约是世间最难过去的坎。无人可憎，无计可施。马伊琍不觉得文章昔日的出轨是错，但就是回不去了。马伊琍如若不离婚，我倒觉得她真的是个霹雳手段的马司令，人在家钱在手，女儿们在长大，你就做个象征性的符号好了。你爱不爱我不要紧，反正不能爱别人；我爱不爱你也不要紧，事业起，山河在。一个脱离了情爱桎梏纯粹的高尚的女金刚，一个只要赢不care真情实感的操盘手。可她离婚了，她其实是个慈悲心肠的女菩萨啊。好多分析说马伊琍好厉害哦，时候到了就离了。我就想问，什么叫到时候了？马伊琍那样的女人什么情况下会离婚？她努力了，失败了，想彼此放生了。「周一见」之后五年了。马伊琍外云淡风轻内力挽狂澜，出人脉出精力帮文章转型幕后、倾情出演，她还是把文章当家庭共同体捆绑着向前。女强男弱本就是顽疾，一场出轨，未必马伊琍没有反省。多年后她在《圆桌派》里说：人总是要有示弱的时候，更何况你总是想要有爱情，有婚姻。这句话可以解读那句着名的「且行且珍惜」，我们以为她在举重若轻地控场，原来，她只是在示弱。在国民眼皮子底下继续不忠的婚姻，本身就是一种示弱了。实际上马伊琍结婚后，就已经退隐家庭。问题是，文章被宠得太坏，蹿得太快，女强男弱最坏的结局出现了。文章出现了小男人被扶持后的撕裂：一方面他客观上强大了，心野了。另一方面潜意识和舆论告诉他：你不就是靠老婆吗？心远了。两者夹杂在一起，情份和感激都归零，剩下一个事业上「80后男演员我走在最前面」，情感上「望日后不再负人」的「觉醒」的文章。
事业上越是心虚，他越是要强调他的强盛，就成了自大；情感上他回归了家庭，那通篇的愤怒，是负了情人的痛心，回归倒成了他的牺牲。「周一见」后马伊琍做的调整是，授之以渔，让文章从台前转幕后。她想从根子上解决文章的自信，解除女强男弱的危机。肉眼可见的失败了。说实话，文章的演技是靠谱的，无论是《美人鱼》里的客串，还是《一步之遥》里的武七。你再怎么讨厌他的嚣张跋扈，也不能否认看到他出场时的安心。但是观众不买账。他的角色越有张力，越能从中脑补他东窗事发时的跳脚。有一个谜一样的点是，文章的国民好感度已经是负数，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非要和包贝尔绑在一起拍三部喜剧，那也是个天然没有观众缘的奇葩。负负并不得正，观众不会为了鉴定更讨厌谁而去买票。导演的片子《陆垚知马俐》真的很烂，还是包贝尔主演。《剃刀边缘》，夫妻档亲生的电影，可你听过吗？诚然，观众缘这个东西七分随宿命，但还有三分赖人事。同样是出轨，陈赫低调得多，也没什么野心，做做综艺插科打诨风生水起。同样是被唾弃转幕后，陈思诚的《唐人街探案1、2》让你不得不嘀咕：人不怎么样，还算有才华。文章的能力达不到他的自我认知，他的性格无法匹配「日久见人心」口碑逆转，马伊琍望夫成龙，也力不从心。我相信文章也尽力配合了，无论是做个好丈夫，在镁光灯下的例行秀恩爱；还是做个好父亲，对一双女儿疼爱有加。
可文章事业上的一蹶不振，基本奠定了他们挽救婚姻的失败。发现吗？他们「秀恩爱」的照片里，文章都流露出一种不自然、不开心、不甘心的木然。
他如日中天之时，只得马司令一人捆绑，都宛如囹圄，要挣破枷锁；如今「虎落平阳」5年，大约也是他诚意回归的极限了吧。文章角色里的叛逆、混不吝、油滑甚至小人之心，都是骨子里透出去的。不要问为什么马伊琍爱这样的人，我们没法对这些特质做远观的、「三观正确」的评价，人的魅力有时正来自于疏狂与偏执。对于从小听重金属摇滚的马伊琍来说，文章是她的菜。她还想努力一把。这也是我难过的地方，这是世间的终结问题之一：在感情里努力到底有没有用？有时候有用，有时候呈反比，薛定谔的有用让人惶恐。惶恐里包含着沉没成本。他们彼此沉没的是、2个女儿、一段婚姻。无论你怎么优秀，怎么努力，这世上就是会有人不爱你，哪怕他曾经爱过你。我不知道你们对马伊琍和文章是什么感觉，我觉得他们是娱乐圈最后一对「真爱」夫妻。他们相爱相知的时候，还没有利益捆绑、流量营销的概念。就像他们公费恋爱的《奋斗》，里面皆是「三观不正」的蛮劲儿：抢闺蜜男神、闪婚、和前妻藕断丝连、EX再见先去睡一觉做见面礼。他们脑子里都是荷尔蒙驱使的愣和傻，莫名其妙就爱了婚了分了。
我至今仍然记得，《奋斗》里陆涛问向南，如此执迷不悟，到底喜欢杨晓芸哪里？向南说：因为她白，通体透白的白。这句台词放到现在好中二，这算什么理由？够情感博主从各个角度批判好几天。但当年的我很感动。爱一个人好像没什么准确的理由，又或者当道德高地全部被占领，总能找到一个莫须有的理由说服自己——我因为这点爱她。鼻子有颗痣、发色偏黄、走路微微外八字，都可以成为无聊的坚定的理由。所以向南放着遥遥那么好的女朋友辜负，雪白雪白的杨晓芸吹个口哨，向南就要去履行对前妻的承诺。为什么这片儿当年没有被喷成狗？因为那个时代的人，大约就是那么的傻。马伊琍说，她就是夏琳。所以我坚信，马伊琍和文章爱过，深切地爱过。马伊琍说，和文章相识就想结婚。文章说他最牛的事就是他的女人叫马伊琍。
两个人是否相爱不看他们说了什么，而看他们做了什么。马伊琍真的在07年最好的事业黄金期怀孕生女；而文章给大女儿取名叫爱玛，个中深情不言而喻。今天再回头看，马伊琍在出轨事件后的且行且珍惜，也是因为爱。还能为了什么？你可以说她为了家庭忍辱负重，但她确实选择了有利于文章一种选择，一选就是5年。5年后，马伊琍终于一别两宽了。婚姻可以熬得过年龄、熬得过悬殊、熬得过出轨、熬得过原谅，最后其实熬不过的是岁月。原本我们可以细水长流亲情一生，可当婚姻有了刺，爱情和亲情就青黄不接了。没有那么多的爱去奋不顾身地宽恕，亲情就被提前透支光了。剩下一个黑洞，叫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努力过，不后悔，但终归是怅然，不是吗？马伊琍四十三岁生日时发的微博我很喜欢，当时就转了，她说「四十多岁，知道凡人和事，没有永恒不变，一念阴阳。唯一把握得住的，便是眼前的时光」。再回过头来看，莫不伤感。有时候通达，无非是对命运的妥协吧。但马伊琍还是那个马伊琍，能代表熟龄女演员发声的马伊琍，她可以选择郑重告别。
而更多的夫妻，没有告别的勇气，没有离婚的条件，更没有资本拥有体面的一别两宽。最后，只能有憾、有错，怨怼一生。哪怕他们曾经真的相爱。
\ END /
点击「阅读原文」查看美亚全部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