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9.22
前天晚上不知道说什么东西的时候,想起了小时候吃过的蛋筒糖。
大概是一个塑料袋包装里,拆出来有很多个。
小小的,和拇指差不多。
类似华夫饼质感的蛋筒皮,染色软糖做成冰淇淋球的样子放在上面。
典型的上个世纪90年代零食的糖精味道。
事情好像发生在一个天气不错的下午,放假。
我和一个女同学一起回家玩,她留着短发,小个子。有一个家长领着我们,记不清是我妈还是外婆了。
路上给买了这个糖。
回家之后我们做作业,在格子本上学写0到9的数字,女同学写得比我快。
根据这一点回忆判断,当时我应该在上幼儿园大班。
不过这整件事除了我以外,家人全都不记得了。
其实蛋筒糖也没有特别好吃。
当时就这么觉得,现在想来应该的确味道不怎么样。
但是这样的经历实在很少,就显得格外新奇,因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sheep说图片能优化阅读体验,于是放几张周末拍的照)
最近在看村志,更直接地感受到周围环境发生的变化。
现在我依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倒也没什么觉得伤感的。只是难免想起了很多小时候发生的事。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城乡结合部,直到出去读书。
城乡结合部是一种夹在中间的尴尬产物,不像真正的乡下那么自然淳朴,也不像真正的城里那么高级精致,这几个字写下来,仿佛就天然带着杂乱、庸俗的记号。
但是怎么说呢,在我看来,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既自由、舒展,又热闹、熟悉。
或许是它作为舒适圈一直保护着我,因而我愿意为它多说许多好话。
高中英语课有次开火车回答问题,你更愿意生活在城市还是乡村,要说理由。
当时我说了城市来着,原因是方便。
现在想一想,为什么只有这两种选项呢?其实那个班里也有很多人和我一样,来自中间地带吧。
这地方似乎理所当然得失去了姓名。
(前几天回家早太阳还没下山)
不过这原本也只是一件小事,考古一样单独拿出来说,实在是有杠精的嫌疑。
常常怀疑是否因为自己陷于两难,很难做出有魄力的判断,所以凡事总是喜欢折中,想着抛开左右,从中间找出一条道来走。
这么一说又似乎是往脸上贴金了,实际上并没有要开辟新路的意思。
只是在迷茫之中,又发现了更多被我遗忘的。
这使我欣慰之余,不免又更加迷茫了。
说着又无语伦次了起来。
我现在在东西堆得很乱的书桌上打字,边上有一盏台灯,照亮一小方桌面。
中学的时候,我尤其喜欢这样的感觉。
此处特指高一高二。
那时候宿舍的条件比较差,我的成绩也不佳,学习的热情倒是很强烈,总是喜欢熄灯之后在床上看书。
床是很窄的,因为只有一个很小的柜子,因而床上还堆了很多衣服和书,冬天床头还挂着大衣。
蚊帐和床上书桌把我包围起来,还有一盏实在不算亮的台灯,形成了一个小黑屋似的环境。
我觉得很安静、很安全。
每天的这时候,是最快乐的。
虽然还是在艰辛的学习,对不起真的不得不说我非常讨厌高中数学。
但在这之后我可以稍微拿出一点时间,来看我喜欢的东西。
在这个时间和地点,我好像又是我了。
而不是别的什么。
但这环境的确不利于健康。
不单是视力减退和熬夜后遗症。
还有一种昏暗、狭窄的生存空间对人造成的压迫。
的确,人需要一个“自己的房间”。
但在现代社会,或者说有这说法以来,可能人们得到的这间“房间”可能条件都并不那么优越。
从上学开始,再到工作,到家庭,人在一个个“格子”里辗转。
十几年过去了,我从这“格子房间”里出来,开始想念从前的田野。
五月的时候放假回乡下,油菜花连成一片。尽管它并不属于我,但它向所有人敞开。
(星期天早晨阳台窗户上飞来一只咕咕)
前段时间聊天说起,鲁迅的遗嘱之一是子女倘无才能,千万不要去做空头文学家。
对大多数普通人而言,成为文豪在如今可能依然只是白日梦。
常说痛苦、压抑,是艺术创作的源泉之一。而快乐、自由,这些常被歌颂的主题,却是浅薄、庸俗,甚至堕落的温床。
出于一种迷茫和贪婪的想法,倘若能有个折中的选项,当然最好。
但我也知道踩平衡木要踩得好,向来只会比一条道走到黑更难。
那么如果一定要我选,我可能还是想回到这个能让我感到熟悉,能够自由舒展地生活,而又不至于寂寞的地方吧。
●排版 | sleep
●文字 | sleep
sheep :没断更?
sleep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