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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劼人是美食家

时间:2020-11-26 10: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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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劼人是美食家

作者 :车辐

婚后八日,萍飘法国他在29岁那年(19)8月同姑表妹杨叔捃结婚。婚前一月,李璜自巴黎来信,说他和周太玄主办巴黎通讯社业务发展,人手不济,特邀他去法国合作;一面也可读书求学。于是新婚8天之后他便毅然去了法国,一去就住了4年零10个月。在留学生活中,朝夕与法国人民,特别是下层人民相处。他同周太玄是半工半读,生活相当艰苦。有一段时间,版费稿费没有从祖国汇到,手边只剩了不多几个法郎,买菜吃不够了,要精打细算,只好买几条面包,切成若干份,到肚子饿得受不了时,用冷水泡泡才吃一份,真是到了挨饥受饿的时候,房租和水电费到期却一定设法付清。周太玄佃房子住的地方,尚有一间小房楼可住,大家在一起办伙食,比在外面吃饭俭省得多。李璜在法国写李劼人:“其寡母能做一手川菜,有名于其族戚中。故劼人观摩有素,从选料、持刀、调味以及下锅用铲的分寸与掌握火候,均操练甚熟。后来到了巴黎,在四川同乡中好吃好谈,不忘成都沃野千里,天府之国的中心城市,米好,猪肥,蔬菜品种多而味厚且嫩,故成都之川味,特长于小炒,而以香、脆、滑三字为咀嚼上评。……成都茶馆特多,而好友聚谈其中,辄历三小时不倦。我辈自幼生长其中,习俗移人,故好吃好谈,直到海外留学,此习尚难改掉。而劼人、太玄两个成都青年,不但会吃,而且会做川菜,因之我们都尊之为‘大师傅’。每聚,劼人与太玄轮流主厨,我姐则为下手,我与黄仲苏因法语比较好,与小菜场和猪肉店打交道,照单选择,剔肥搭瘦,颇费唇舌。”这里叙述的“下手”,是李璜之胞姐李琦,她到巴黎艺术学院学绘画,在拉丁区学校街租了一所公寓房子。每周末或星期日就公寓聚会,几个成都人,各人亮出看家本领,红烧小炒,聚餐一次。痛饮之后,他们各出所吟诗词或绘画,交相品评,一时标榜为文艺沙龙。李璜与黄仲苏当“采买”,凡聚餐弄菜,二人则必先行,到巴黎菜市场去办“脚货”因为是异乡异地,也遇到一些想不到而又带戏剧性的难题。“四川人好吃辣椒,但成都人不吃生拌辣椒,而要以做豆瓣酱,或用烧酒与盐泡浸久之,然后作为调料之用。但做豆瓣与泡酒辣椒所用之大红辣椒,一次去非买一二斤不可,在半世纪前巴黎人都不大吃辣味,只偶尔在拌生菜时放一二丝红辣椒。长条粗壮的红辣椒,都是从西班牙输入,只有少量。在小菜场菜摊偶见十余根,价虽不贵,我一下买完,还问再有否?则卖者必大惊,问我家里有好多电灯罩?要这样多的长红辣椒来作装饰么?原来巴黎人买长红辣椒,每以之吊在灯罩下面,用作点缀光景的。我只有再找西班牙人,与他订购,专门输来。西班牙红辣椒,既肥且辣,劼人以做菜,夸称色味俱佳。”——李璜这段话确有来历,据历史记载:西班牙殖民主义者15抵达墨西哥时,已尝到阿斯特卡帝国的末代皇帝的辣椒味了。13届世界杯足球赛就有个身穿运动服,头戴辣椒形状宽沿大帽的吉祥物——比克。“比克”在西班牙语中词义甚广,主要是指辣椒;又包含竞赛和冲刺的意思,不过本文则指辣椒。李劼人做菜李璜跑腿李璜写道:“一次,劼人忽发奇想,要烟熏兔肉,巴黎人则喜欢吃红烧兔肉,以红油焖出,甚为爽口,但劼人要照成都吃法,烟熏凉拌,如棒棒鸡一样,用以下酒。劼人要用落花生的外壳来熏,认为这才香。这一购办落花生的差事,又把我跑苦了!法国不产花生,我亦不知其洋名称,图画捉

拿,才在巴黎郊外吉卜赛人游乐场买到手,原来此物出自北非洲,只有吉卜赛人称之为‘瓜瓜里赤’,带来卖与儿童。我买得的花生斤两也不多,劼人视为异宝。”由此可见劼人先生精于食道,讲究美食美料,且小处不苟。他在50岁生日,成都东大街崇德里嘉乐纸厂的同事们为他在外东沙河堡菱窠祝寿,我也参加了。由城内抬了一坛绍兴黄酒去,就餐时有人揭去坛子上泥封的盖子,劼人先生态度十分严肃地认为万万不可,应以铜铸的、弯弓形的“过江滤”过酒才好,好在不因打开泥封盖子一下子而敞之,从细“过江滤”徐徐过滤中出来,保持其陈年绍酒的陈年味才好。他当时怕大家不懂,又打比喻说:铁厅子纸烟,刚刚开厅子的第一支香烟,特别香且分外吸引人;又举出如泡成都三熏黄芽(当时花茶中的上品)以鲜开水冲入三件头的江西瓷盖碗茶内(他还说以彭县瓷茶碗泡茶也要差错味道,非用江西瓷不可),揭开茶盖子,不必忙进口,宜先用鼻闻鲜开水蒸发出三熏黄芽的香味,那是一种享受,沁人心脾。——食道、文化、作家、写作,都有关系,反映到他的作品里,该做细致描写或应当详细交代的地方,他都一丝不苟,谨严朴质,作家不懂得生活行吗?关于他们在巴黎之“文艺沙龙”,李璜说:19“每聚必到者,忆为李劼人、李哲生、周太玄与黄仲苏。徐悲鸿与常玉这两位画家,则不去卢浮宫临古画,亦偶听见劼人或太玄要做拿手好菜时,便也欣然参加餐会”。(以上李璜所谈各节,均见台北《传记文学》杂志190期《李劼人小传》。)对徐悲鸿与李劼人这段与吃有关的记载,尚是初见。他的美食之精到处吃,也可以粗放,也可以精到。吃了嘴一抹就走,纵使吃了一辈子,有何用哉?李劼人之吃,不仅在于会吃、会做,难得是——精到,而且又能行之于文,将其精到处用文字记载下来,作为总结性的论述,比之于前人,这一点他的贡献是很大的!他行文中举出实例,有不可辩驳的说服力,如他说:“江南的莼菜,定是我们的冬寒菜——又名葵菜所能匹敌?营盘蘑菇,定是我们三塔菇、大脚菇所可企望?(西康的白菌和鸡菌,其庶几乎!)”他还举出“乐山的江豚——一般人称为江团、甚至在团右一鱼字旁,其实即江豚之讹——泸县之癞子鱼、雅安之丙穴鱼(又名嘉鱼)、涪陵之剑鱼、峨嵋之泉水鱼,都不亚于松花江之白鱼、黄河之鲤鱼、江南之河豚、松花江之鲈鱼、长江之鲥鱼和鳜鱼也。(岷江流域也产鳜鱼,也产四腮鲈鱼,成都市上偶尔可见。)虾亦好,虽不肥大,但无土气。所最称缺憾者,只是没有螃蟹,但仁寿县的蟹即是南蟹种,苟得其法养育之,亦可弥此缺憾。且峨嵋山出产之梆梆鱼,即食用蛙,若有饲之,其壮大嫩美且过于美国之牛蛙,而昆明翠湖之螺黄,则又特产中之特产”。这一段论述,有比较,有分辨,有类比,有考证,博大精深。如以江豚证江团之误,虾不大没有土气,此皆深入细致观察,又经实践(吃进嘴,或谓之品味)得出的结论,而且是准确无误。如他到南堂馆子吃乌鱼片,是从法国引进的吃法,要求将乌棒鱼切成剃胡刀片那样薄,两个指头宽,两个指头长,用清水冲洗,一直要冲到生片乌鱼片卷起才吃。对于这种生鱼片的吃法,略蘸酱油和紫菜,是日本吃法。劼人先生一般爱用此法,但也有他别出心裁的吃法;以鱼片和果子酱,然后在酱油碟子里拖一下进嘴,取其甜咸相兼,可加莲花白丝子和果酱与鱼片同吃,惟这种鱼片不能用辣椒,它不等于上火锅之生鱼片,上火锅生鱼片根本用不着淘神费时去用冲了。劫老当时认为吃乌鱼片在成都,只有去枕江楼,因为楼下临锦江,鱼篓子就放在流水中,要吃就去拿,同这里的醉虾一样,吃个新鲜。他在吃法上也深入精到,如在上白油虾仁时,端着大曲酒一杯,至少有半两,便往菜里倾倒,同席者无不愕然!但是,只要你去吃一下,二下也就必然跟上去了。抗日战争中文艺界的送往迎来,常于总府街江苏馆子四五六(今红旗剧场西邻)聚餐,上镇江名菜鳝糊,他也以小瓶胡椒倾倒于热腾腾的鳝糊内,添其辛辣,炙手可热而食之。四五六胖经理在惊诧中佩服这种新鲜别致的吃法,有如重彩泼墨,谓之曰食中之豪放派亦无不可。这与他本人性

格不无关系,劫老身子较矮,精神饱满,眸子炯炯有光,说话清楚有力,言谈间挥洒自若而又有幽默感,先声夺人,常使举座皆惊。他的性格开朗,豪爽而干脆,如1924年回国,路过南京,东南大学名教授黄仲苏推荐他去教法国文学,他听说那时东南大学复古空气浓厚,便拒绝任教,回四川来了。到成都,他的法国同学、友人推荐他去四川督理杨森那里任事,他也一口拒绝。由此可见,他的性格,他的做人,他的吃法,千丝万缕,不无关联。他写道:“如将中国各地特殊做法汇集写之,可以成书一厚册传世,如《齐民要术》之典册,且可以供民俗、民族等科之研究,而为博士论文之所据焉。”行文如泉源涌地,皆食历之深厚也。

他从见多识广中作食道之类比,头头是道,合乎科学的吃(他力斥假洋鬼子那一套皮毛之见)。以黄豆而论,从它的发酵过程,到做成豆腐乳,详述其六大过程、六大变化、由量变到质变。他指出:西洋人从牛奶中去求变化,中国人则从黄豆身上打主意,因为黄豆为中国所独有,历史悠久(即古时说的菽),日积月累,变化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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