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也正是因为懂得,所以,文字才能入眼,情才能入心,无须点拨,沁人心脾,惹人神伤。
读纳兰容若的词便是如此。
二
有人说,年少不读纳兰词,读懂已是此中人。
黄沙尘土中掩埋已久的词,在纳兰容若的豪笔一挥中,苏醒过来。
他的词自述个人性情,如对月低唱,且须饮酒一杯,如行云流水,又水到渠成。
他是清代词的象征,亦或婉约词的绝唱。
但他的内心又何若没有边塞的豪放?
三
长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译文
翻山涉水走过一程又一程,将士们马不停蹄地向着山海关进发。夜深了,千万个帐篷里都已经点起了灯。
帐篷外风声不断,雪花不住,声音嘈杂打碎了思乡的梦,而相隔千里的家乡怎会有这样的声音呢?
四
如梦令
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归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碎。
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
译文
千万顶行军毡帐之中,将士们酣歌豪饮,酩酊大醉,满天繁星摇曳,那星空仿佛摇摇欲坠。
狼河阻隔,回家的梦被那河水滔滔之声搅的粉碎。
闭上眼睛,让梦境延续吧,我知道,梦醒之时,仍是百无聊赖的情景。
五
王国维曰:“明月照积雪”、“大江流日夜”、“中天悬日月”、“黄河落日圆”。此种境界可谓千古壮观。求之于词,则纳兰容若塞上之作,如《长相思》之“夜深千帐灯”,《如梦令》之“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差近之。
这种千古壮观,若在词中比较,好像只有纳兰容若《长相思》之“夜深千帐灯”,《如梦令》之“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
《长相思》意境开阔,景象苍远,有四处茫茫之心,却又隐藏着容若的一丝婉转。
《如梦令》如梦似幻,强健飘逸,有现实借酒浇愁,又在朦朦胧胧中引人入胜。
六
读纳兰容若之词,才真正又看到词之秀美,褪去那些庸脂俗粉,如清水芙蓉,看之爽心,阅之可口。
濯濯如春月之柳,郎朗若当空之月。
妆饰自然,修饰到位,有品位,也教人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