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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独】余华苏童格非共读博尔赫斯

时间:2023-10-10 13:3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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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独】余华苏童格非共读博尔赫斯

[摘要]所有这些面孔揉合、叠映出一个完整的形象,这就是我要在这里谈论的博尔赫斯。一个阿根廷人,一个双目失明的人,一个家禽市场检验员,一个图书馆的馆长,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身份:一位冥想者。

【编者按】当大家在谈论余华、苏童、格非这些作家时,他们又在谈论哪些作家呢?腾讯文化“阅独”栏目将每周固定推出“他们读他们”系列,跟着当代文坛巨匠一起阅读那些影响过他们的名家名著。今天,文化君为读者带来一篇余华、苏童和格非有关博尔赫斯的读书随笔,看看这位影响世界的作家如何影响中国当代杰出作家们。

《小径分岔的花园》(又名《交叉小径的花园》),作者:豪尔赫 路易斯 博尔赫斯

余华:博尔赫斯讨厌华丽词藻 热衷于平凡词语

博尔赫斯写作时讨厌华丽的词藻,热衷于平凡的词语。很多作家让语言"凸"出来叙述故事,博尔赫斯有时候让语言"凹"下去使句子出现漏洞。比如他在描述一个处决场景时写道:"行刑队用四倍的子弹将他打倒。"可是四倍的基数是多少?博尔赫斯秘而不宣。于是这个简单的句式瞬间成为了联想丰富的复杂语句。(选自余华微博)

博尔赫斯是在用我们熟悉的方式讲述我们所熟悉的事物,即使在上述引号里的段落,我们仍然读到了我们的现实:“页码的排列”、“我记住地方,合上书”、“我把左手按在封面上”、“把它们临摹下来”,这些来自生活的经验和动作让我们没有理由产生警惕,恰恰是这时候,令人不安的神秘和虚幻来到了。

这正是博尔赫斯叙述里最为迷人之处,他在现实与神秘之间来回走动,就像在一座桥上来回踱步一样自然流畅和从容不迫。与他的其它故事相比,比如说《巴别图书馆》这样的故事,《乌尔里卡》和《沙之书》多少还为我们提供了一些现实的场景和可靠的时间,虽然他的叙述最终仍然让我们感到了场景的非现实和时间的不可靠,起码我们没有从一开始就昏迷在他的叙述之中。而另外一些用纯粹抽象方式写出的故事,则从一开始就拒我们于千里之外,如同观看日出一样,我们知道自己看到了,同时也看清楚了,可是我们永远无法接近它。虽然里面迷人的意象和感受已经深深地打动了我们,可我们依然无法接近。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意象和感受总是和他绵绵不绝的思考互相包括,丝丝入扣之后变得难以分辨。

于是博尔赫斯的现实也变得扑朔迷离,他的神秘和幻觉、他的其它的非现实倒是一目了然。他的读者深陷在他的叙述之中,在他叙述的花招里长时间昏迷不醒,以为读到的这位作家是史无前例的,读到的这类文学也是从未有过的,或者说他们读到的已经不是文学,而是智慧、知识和历史的化身。最后他们只能同意安娜 玛丽亚 巴伦奈切亚的话:读到的是“无限、混乱与宇宙,泛神论与人性,时间与永恒,理想主义与非现实的其他形式”。博尔赫斯自己也为这位女士的话顺水推舟,他说:“我感谢她对一个无意识过程的揭示。”

事实上,真正的博尔赫斯并非如此虚幻。当他离开那些故事的叙述,而创作他的诗歌和散文时,他似乎更像博尔赫斯。他在一篇题为《神曲》的散文里这样写:“但丁试图让我们感到离弦飞箭到达的速度,就对我们说,箭中了目标,离了弦,把因果关系倒了过来,以此表现事情发生的速度是多么快……我还要回顾一下《地狱篇》第五唱的最后一句……‘倒下了,就像死去的躯体倒下。’为什么令人难忘?因为有‘倒下’的声响。”在这里,博尔赫斯向我们揭示了语言里最为敏感的是什么。就像他在一篇小说里写到某个人从世上消失时,用了这样的比喻:“仿佛水消失在水中。”他让我们知道,比喻并不一定需要另外事物的帮助,水自己就可以比喻自己。他把本体和喻体,还有比喻词之间原本清晰可见的界线抹去了。(节选自《博尔赫斯的现实》,作者:余华)

苏童:深深陷入博尔赫斯的迷宫和陷阱里

大概是一九八四年,我在北师大图书馆的新书卡片盒里翻到这部书名,我借到了博尔赫斯的小说集,从而深深陷入博尔赫斯的迷宫和陷阱里。一种特殊的立体几何般的小说思维,一种简单而优雅的叙述语言,一种黑洞式的深邃无际的艺术魅力。坦率地说,我不能理解博尔赫斯,但我感觉到了博尔赫斯。

我为此迷惑。我无法忘记博尔赫斯对我的冲击。几年以后我在编辑部收到一位陌生的四川诗人开愚的一篇散文,题名叫《博尔赫斯的光明》。散文记叙了一个博尔赫斯迷为他的朋友买书寄书的小故事、并描述了博尔赫斯的死给他们带来的哀伤。我非常喜欢那篇散文,也许它替我寄托了对博尔赫斯的一片深情。虽然我没能够把那篇文章发表出来,但我同开愚一样相信博尔赫斯给我们带来了光明,它照亮了一片幽暗的未曾开拓的文学空间,启发了一批心有灵犀的青年作家,使他们得以一显身手。

阅读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在阅读中你的兴奋点往往会被触发,那就给你带来了愉悦。那种进入作品的感觉是令人心旷神怕的。往往出现这样的情形,对于一部你喜欢的书,你会记得某些极琐碎的细节、 口的人名、地名、一个小小的场景、几句人物的对话,甚至书中写到的花与植物的名称,女孩裙子的颜色,房间里的摆设和气味。(节选自《苏童:我的读书生涯》)

格非:世界上有多少博尔赫斯的读者就有多少种对他的误解

从广义的阅读过程来看,这句话适用于任何一位作家。我这里要强调的是博尔赫斯的别具一格的写作的方法。尽管有许多国外的学者在评价博尔赫斯时,都不约而同地认为,他的风格和创作方法是前无古人的,但我仍然认为,博尔赫斯属于一个时断时续却相对稳定的文学和哲学传统。在哲学上有叔本华、休谟、卢克莱修和帕斯卡尔,而文学上则有威尔斯、霍桑和卡夫卡。

我说博尔赫斯易遭误解,首先一个理由是,他试图表达的内容,在常人看来本来说是虚幻的。其次,他用的手法是隐喻性的,他是一个可无争议的比喻收藏家。《玫瑰色街角的人》时的作者与《一件无可奈何的奇迹的人》的作者似乎并不能算是同一个人(博尔赫斯本人也有类似的描述);而写作抒情诗、哲理随笔、叙事诗小说、文学论文的博尔赫斯分别具有不同的面孔。所有这些面孔揉合、叠映出一个完整的形象,这就是我要在这里谈论的博尔赫斯。一个阿根廷人,一个双目失明的人,一个家禽市场检验员,一个图书馆的馆长,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身份:一位冥想者。

博尔赫斯的早期小说,如《世界性的丑事》,主要是通过一个个清晰、单纯的故事来表述他的哲学观念,随着《曲径分岔的花园》的出现,作者开始尝试在故事中插入另外一些因素,从而使文体变得更加繁复,这些被插入的因素涉及到哲学、历史学、语言学、诡辩术、宗教史和地理学等等。而在《阿莱夫》《赫尔伯特 奎因作品分析》《一个无可奈何的奇迹》等小说中,博尔赫斯尝试用学术论文的方式写小说。

由此观之,在作者一生的创作中,有一个逐渐远离的淡化故事的总体趋向,尽管这样一个趋向并不能覆盖所有的事实 作者晚年仍然没有放弃写作单纯故事的癖好。关于这一点,我们在作者的诗歌写作中也能找到同样的例证。在诗歌中,尤其是《布宜诺斯艾里斯的热情》,博尔赫斯让我们看到了作者在小说和文学论文中被过滤掉的激情,但随着《圣马丁扎记簿》的问世,博尔赫斯的创作变得冷静了许多,而在《另一个、同一个》、《博物馆》等诗集中,博尔赫斯的书卷气和思辩性则变得更加浓郁。

1969年,作者在几本早期诗集的再版序言中,明确地对早期诗歌的伤感,雕饰和忧郁作了批评性回顾:“那时候,我寻求日落,城市外围的陋巷,和忧伤,如今我寻求黎明,都市和宁静”,“一个作家的命运是奇怪的,起初,他是巴洛克式的 炫耀的巴洛克式 多年以后,他会得到的,假如吉星高照的话,不是在其中毫无一物的简洁,而是一种谦逊而隐蔽的繁复”。

关于博尔赫斯的成就,似乎有两种说法,在诗人的眼中,博尔赫斯的诗歌是最值得珍视的,叙事性小说本来就不值一提;而小说家则相反,他们认为“短篇小说”的写作体现了博尔赫斯艺术的伟大成就,也奠定了他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但在我看来,这种分辨并不重要,无论是诗歌,还是小说,在写作过程中都具有一种向学术论文过渡的倾向,也就是说,他在骨子里也许既不是一个惠特曼式的抒情诗人,也不是一个卡夫卡式的小说家,而是一个卢克莱修式的感知命运偶然性,并加以审慎表述的散文作者,一个切斯特顿那样的幻想者。(节选自《格非:博尔赫斯的面孔》)

博尔赫斯简介

豪尔赫 路易斯 博尔赫斯(1899年8月24日-1986年6月14日),阿根廷诗人、小说家、散文家兼翻译家,被誉为作家中的考古学家。作品涵盖多个文学范畴,包括:短文、随笔小品、诗、文学评论、翻译文学。其中以拉丁文隽永的文字和深刻的哲理见长。代表作《交叉小径的花园》、《老虎的金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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