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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张爱玲:为躲“虱子”独自在美国搬家180次 凄凉得让人心疼

时间:2023-12-13 11: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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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张爱玲:为躲“虱子”独自在美国搬家180次 凄凉得让人心疼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

这句话出自张爱玲1939年的作品《天才梦》,当时的她才年仅十九岁,如花一样绽放的年纪,却写出了这样惊艳众人的“老成”话语。而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步入晚年的张爱玲,竟会真的因为躲“虱子”,身着一袭华美的袍,拎着三五随身物件,在异国他乡频繁搬家。从1984年至1988年仅仅4年时间,她的搬家次数约有180次,平均下来,几乎一周就要搬一次家。

这是为何?这位天才女作家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她后半生在美国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一段低到尘埃里的爱情,用尽半生来修复

张爱玲年少成名,曾经那样绚丽的绽放在上海文坛界,只可惜,这样满身才华的女子,却在遇见胡兰成之后,甘愿放下头顶上的光环与之深情缠绵。她对胡兰成倾注了全部心思,单纯的期冀在他身上,能够得到一份现世安稳的生活。

在胡兰成面前,张爱玲把自己放到了很低很低的位置,她的这份厚爱注定会被辜负。结婚不到一年,情爱泛滥的胡兰成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了他们的感情,张爱玲在他眼里,终究不过是众多女子当中的一名过客。在亲眼见证了胡兰成和范姓女子的同居生活后,张爱玲痛心不已,恋恋不舍地提出分手,分手之际,她还拿出了所赚的稿费给到胡兰成,让他在流亡时能够生活得好一些。

在这段感情中,张爱玲只想踏花拾锦年,枕梦寻安好。结局是她自己始料不及的,分手后,她和胡兰成的这段恋情,一度成为上海滩众说纷纭的对象,张爱玲当然不在乎大家怎么说,她向来也不喜与外界有过多接触,只独自一人幽门自居,用漫长的时间来修复这满身的情伤。

可即便如此,由于胡兰成的潜逃,与他有过短暂婚姻的张爱玲受到了波及。胡兰成逃亡至日本,尚且一直美眷在旁,张爱玲却因为他,承受着无尽的压力,最终,她决定离开生活了近32年的上海,来到了曾经上大学的地方——香港,1955年11月,她又辗转到了美国。

35岁流亡到美国,彻底告别昔日的辉煌

张爱玲在香港生活三年,认识了一生的益友宋淇夫妇,只是,她的文坛之路自离开上海后,简直经历了由盛转衰的局面。来到香港后,她先是写了《秧歌》,又出版《赤地之恋》,结果都遭到了冷遇。曾经一度有人说,张爱玲再也写不出风华惊世的作品了,岁月流转,人们最喜欢的,依旧是她花满枝头的民国题材,然而,张爱玲的心再也回不到过去。

“克利夫兰总统号”带离张爱玲离开了香港,驶向了远方的美国。初到美国的张爱玲,不过35岁,她爱极了这里嘈杂的俗世生活,甚至认为这里的风都是典雅而放达的。她体会到了不同于以往的自由与不羁,随性而散漫,飘洋过海来到这里,她彻底地和过去作了一个告别。

她在旧金山稍作停留后,接着便前往纽约,在那里,见到了两个很重要的人,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炎樱,一个是文坛大家胡适先生。前者已经在商界叱咤风云,与她渐行渐远;后者,给予了她很多温暖。

那时,张爱玲搬去了救世军办的女子宿舍,很简陋,因为这里本就是救济贫民的地方。胡适来探望她,亲眼看见了这位才华横溢的富贵之家的小姐,如今却在陋室住得安之若素,一股怜惜、钦佩和欣赏之感油然而生。张爱玲也在胡适身上找到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送别胡适之后,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孤独,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和一群同样落魄陌生的面孔,一起接受着这个城市的接济。

张爱玲渐渐褪去了过往的华丽,成为一个冷静的求生者,她开始向外界寻求帮助,这个看似卑微的选择,却丝毫不会影响她的高贵。后来,在文艺营的接纳下,她从波士顿转乘巴士,抵达彼得堡镇,这个漫长的搬迁,让她终归有了暂时的归宿。

遇见老头赖雅,十年艰难维生

张爱玲住的求助申请通过后,就被安排住进了麦克道威尔文艺营,拥有了一间木屋式的工作室,整体布置简洁不失温馨。在这里,张爱玲收拾好倦怠零散的心情,准备重新在文字中找回自我。文艺营住了很多文艺圈的人,张爱玲习惯了与自己相处,鲜少与他们交流,却在月老错牵的红线中遇见了她一生当中另外一个重要的伴侣——赖雅。

已经年过60岁的赖雅个性洒脱,知识渊博,处世极为豪放。和张爱玲有过极为相似的经历是,年轻时的他,也被人称为文学天才,可如今,过了花甲之年的他,早已没了当年的锋芒,他随性散漫的个性让他没有那么高的追求,以至于他的人生简直是断崖式地走向了下坡路。

赖雅虽是个65岁穷病潦倒的老头,但是他风趣幽默的个性赢得了众多文艺人士的喜欢,也打动了36岁沉默寡言的张爱玲。

他们相识于文艺营,在渐渐的相处中,张爱玲开始打开心扉,她和赖雅谈人生,谈文化,谈过往经历,两人越谈越投缘,最终,他们相爱了。张爱玲是经历过感情重创的人,也经历着文学事业的低谷,和流落他乡的孤独寂寞,在赖雅这里,她内心一角似乎被柔软的触动着。

他们爱得纯粹,尽管有着近30岁的年龄差,张爱玲丝毫不在乎这个,她义无反顾地和赖雅结婚了。这段注定不被看好的婚姻,却真真实实地让她吃尽了十年的苦头。因为,就在他们婚后的两个月,赖雅就再次中风,张爱玲一边四处忙着生计,一边要照顾着糟老头赖雅的身心,日子过得有多窘迫,可想而知。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年,直到赖雅安静地故去。

晚年为躲“虱子”频繁搬家

1966年,张爱玲46岁,她的文字由平鑫涛的引荐开始在台湾受到关注。尽管她人在美国,可她的文字却开始在台湾风靡,竟有了当年上海文坛界的盛况。生性不喜人交际的她,在经历过过往种种,开始拒绝跟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潜心在她的文字世界里。

1973年,张爱玲定居洛杉矶,自此之后,掩上一重心门,不再过问红尘世事。

张爱玲只想活在自己的孤岛里,害怕尘世里一切的风和雨,可越是这样,越引起一些人想对这个民国传奇女作家的好奇。为了晚年生活能够更平静一些,她惊恐不安地四处搬动巢穴。

1984年至1988年,张爱玲几乎每周都要搬家一次。因为什么原因要如此频繁搬家?是为了躲世人,躲世界,还是怕什么?很难想象,竟然会是因为躲跳蚤!

张爱玲曾经给夏志清的一封信上说:

“天天上午忙搬家,下午远道上城,有时候回来已经过午夜了,最后一段公车停驶,要叫汽车——剩下的时间只够吃睡……”

这个时期的张爱玲主要居住在汽车旅馆,环境虽然简洁,但是对她来说倒也方便。为了能够减轻负累,她将身外之物断舍离,随着搬家的次数多了,留下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为了躲跳蚤,她还剪掉头发,包上头布,或是戴上假发,这样的装扮,像极了一个四处流浪的老人,飘来去。很难想像,这位李鸿章的后代,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张家小姐,赫赫有名的女作家,过得如此狼狈潦倒,让人心疼。

1988年,她从汽车旅馆搬到公寓,虽说是结束了一周搬一次家的状况,但是她依旧小心翼翼地过着日子。在公寓里生活的日子,她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也是一次性买足近期需要用的生活用品,顺便取一下信箱里早已堆满的信件。此时的她,拒绝和任何一个人接触,独自呆要公寓,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不想被世界上任何人来打扰。

最后的一世,孤独地活着,寂寞的离去

很难想像,一般人在这个年纪,本该在岁月悠闲的日子里,过着安稳平静的生活,桌上一杯茶,几本书,偶尔约上三五好友齐聚,谈天说地。可张爱玲却偏偏选择遗忘所有的人,也期望着被所有人遗忘。

这位孤独的老太太除了和出版界必须的书信往来,就只跟林式同偶尔的电话或书信。张爱玲晚年的公寓住所,都是拜托林式同按她的要求去安排的。

1995年5月,张爱玲在很长时间没有联络之后,去信给了林式同,信中她要求再次搬家,这次是想搬到亚利桑那州的凤凰城,或内华达州的拉斯维加斯去。此时的张爱玲已经75岁了,她要求搬去的这两个地方都是沙漠地带,林式同考虑到年老体弱的张爱玲应该是经不起这么折腾的,所以,他这一次选择不尊重她的意见。

不久,张爱玲又再次来电,说她的皮肤病犯了,连衣服都不好穿,整日还要照紫外线灯。她本就瘦弱,体质越来越差,感冒成了常态,而且一旦患上便很难好,这次她要求希望能换一处洛杉矶新建的房,林式同答应她,只要再过两个月租期一到,就立马重新给她换一个舒适的住处。

可是,从这之后,张爱玲再未给他来过电话,林式同也害怕惊扰了这位老太太的生活,也没有再去电话。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上次通话,竟成了他们最后一次通电话。1995年中秋节前夕,林式同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声称是张爱玲房东的女儿,告诉他租住在公寓里的中国女人大概已经去世了。林式同心里一惊,连忙赶到罗契斯特公寓,他到达现场时,警察告诉他,张爱玲死亡已有大概一周了,死因是心血管疾病。

这位在美国默默关怀了张爱玲长达十多年的友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心情无比沉重。他走进了张爱玲的私密住处,这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走进张爱玲的私密空间。罗契斯特公寓里张爱玲的房间一切看来是那样安静,日光灯开启着,空旷大厅的地毯上,张爱玲身着一袭旗袍,安详地躺在那里。她瘦弱的身体,平静的脸庞,看起来是那样孤独又傲然。

房间内没有任何装饰,简洁的没有除了一张床,地上的电视机,纸袋里的衣服和杂物,桌子上散落的稿纸和一支笔,手提包里的证件、信件,再无其他,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张爱玲就这样寂寞地走了,如同她寂寞地活着一样。

她的一生,沉重得让人不知如何言语。她的世界,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她的梦里,有着我们不懂的梦想;她晚年小心翼翼地惧怕任何一个人的惊扰,又藏着我们不懂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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