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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北大学霸的故事够荒诞:一切都是假的 来却感动了无数人

时间:2018-08-03 11:5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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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北大学霸的故事够荒诞:一切都是假的 来却感动了无数人

编者按:

末,新华网思客(新华每日电讯官方微信)转载了10余年前天津日报刊发的一篇杜撰安金鹏故事的文章,并配发毛阿敏一曲《烛光里的妈妈》,引发众多读者含泪热评。编者当时第一次读到这篇文章,几乎是含着热泪立刻开始了寻人,并很快联系上了安金鹏老师本人,不意间揭开了这一幕荒诞剧。

感兴趣的读者可以点击上图,查阅这个风行,感动无数人的“安金鹏故事”。这些年,它登过《知音》,《读者》,无数的报刊,也上过《焦点访谈》,出现在无数课堂上,激励了无数学子,不知多少人为之感动得涕泗交下。但,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编造的鸡汤故事的前提下。

,安金鹏老师自己写了一篇澄清博文,但是他的声音被淹没了,一切都无济于事(参见文末延伸阅读)。

近后,我们和安老师聊了聊,再次尝试澄清这一切,也想看一看,荒诞何时落幕?

“我就觉得非常荒唐。我不知道我跟这个文章的主人公是什么关系。”——安金鹏()

对话 | 邸利会(《知识分子》主笔)

安金鹏(北京大学数学科学学院教授)

责编 | 李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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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那一年,19岁的安金鹏获得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金牌,并因此被保送上了北大。

闻讯后的县文化局领导来家里找到了他的父母。

从此,另外一个安金鹏冒了出来。

这个虚构出来的安金鹏,以其感天动地的“事迹”,二十年来声名远扬,甚至波及东南亚。直到今日仍然在互联网上流传,无数大小媒体不加核实地改编转载,有意或无意,赚取了吃瓜群众的无尽眼泪和点击率。

县文化局领导炮制了一个虚假的安金鹏,一个努力摆脱穷困家境,奋力求学,终偿所愿的动人形象,甚至让一些“粉丝”在了解真相后仍不愿相信——他们宁愿沉浸在编织的迷梦中,而真正的安金鹏,他的存在与状态,似乎不再那么重要。

安金鹏苦恼不已。,他忍无可忍,奋笔写下博文澄清,却淹没在嘈杂的互联网中,显得苍白无助。没有多少人在乎真相。

假的安金鹏,成了不少教师,家长,学生,领导们的模范,喧腾众口;而真的安金鹏,却一度感到不知所措,如芒在背,自始至终,不肯顺从地演好这出戏。他不像其他的模范,既没有欣然配合,也没有默默应允,他选择的是不间断地辟谣。

如今,已经是一位职业数学家的安金鹏,说自己做数学主要是兴趣,“想数学,挺享受”,仅此而已,“不是因为一边学,一边想着家里穷”,也用不着头悬梁,锥刺股。

北京大学数学科学学院教授安金鹏

《知识分子》:1997年是县里的文化局来人写的你的故事?

安金鹏:现在叫武清区了。写文章的人是我老家那边文化局的领导。1997年,我得奥数金牌以后,他们就去我们家了。当时也不叫采访,也不知道他们要写文章,猜想有可能只是去关注一下得奥数金牌这么一个事,然后就问我父母有多穷,谈话尽量往穷方面引导。我父母也不知道拒绝,问什么,怎么引导,就怎么说。在农村嘛,也不能怪我父母。结果就是奥数金牌挺好的一个事,就成诉苦会了。(他们写的文章)发表以后,我看了就觉得很惊讶,里面写的不是真实情况。当时写我家写得苦大仇深,非常穷。我老家也就是普通的农村家庭,父母确实也挺不容易的,但跟别的农村家庭比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没什么特别的困难。我小的时候也觉得挺快乐的,不是他写的很悲情的那种感觉。九几年的时候,天津的农村,不会是那个样子。我家其实是在天津和北京的中间,离北京更近一点,出了通州区就是了。

而且文章还是用的第一人称,传着传着就传成我写的了。

《知识分子》:第一人称就很容易被人误解。

安金鹏:它就是用“我”的口吻来写的。传着传着,网上别的媒体的转载,就成了作者是我了,据说“我”还因为这个得了某个文学奖。从网上可以查到我得文学奖。那时候年纪小,也不知道这种事应该怎么处理。后来我写过一个澄清,但是也没什么太大的效果。

《知识分子》:这个最初就是一个人炮制的,还有没有其他人?

安金鹏:我得奥数金牌以后,有几个记者采访,别的人写的还是基本上挺靠谱的。但是,就文化局写的那个文章影响最大,最不靠谱。我记得好像他最先发的是《知音》,他还到处投很多媒体,也有转载的,后来网越来越发达,网上也转载。越南、台湾都有转载文章。那些年影响非常大,但是有点出乎意料的是已经了,还影响这么大,还在转载。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我也理解,文章确实很感人,连我自己看了也会很感动。但是,另一方面,我就觉得非常荒唐。我不知道我跟这个文章的主人公是什么关系。

《知识分子》:我看你写过一个澄清,发在博客上,当时是怎么回事?

安金鹏:因为同一个人又写了。那时候我在瑞士做博士后,有朋友发邮件提醒我有这么一篇文章。是先发在《中国民航报》,后来《天津日报》也发了,是差不多的内容。我是先跟《中国民航报》联系的,他们其实也发了一个澄清,辟谣了。在这过程中网上就有很多转载了。他写的一些事不真实的因素很多,比如他写我去哈佛做博士后,实际上我那时候在瑞士,我跟哈佛没什么关系。其实哈佛这个事也挺可笑的。百度百科写我的词条,就写我是哈佛博士后。然后别人从网上查我,第一个出来的是百度百科。我有的时候做报告,人家就介绍我是哈佛的博士后。所以,觉得还挺可笑的。我本来想在百度百科上编辑我的词条,去掉哈佛博士后那个,结果通不过,说我传播虚假消息。有很多有意思的,很荒唐的事。我当时就有很大的压力。

《知识分子》:你的压力主要在哪里?

安金鹏:有一些生活细节我觉得无所谓,但他写我的博士导师是哈佛在北大的兼职导师,当时就没有哈佛的老师在我们院做兼职老师,我的导师是北大的全职教授。这样如果我的导师看了怎么想,我们院的人看了怎么想?说我在哈佛做博士后,可实际我没在哈佛,人家不了解的人就以为我怎么这样说,主要是这些事。

《知识分子》:最近还有很多媒体转载,有的标题就是“含泪重读二十年前的文章”?

安金鹏:最近的转载的有可能有编辑重新编排一下,这种事情一直有。最近也有同事转给我了。不过我也无所谓了,已经这么多年了,但是我觉得借你们能进一步澄清一下,还是一个好机会。因为总这样给人说,总这样被人转载,误会,也不是长远的办法。

《知识分子》:我刚才听你说,不知道跟这个文章的主人公是什么关系,已经离奇到这种程度?

安金鹏:对,我就觉得有一种奇幻的感觉。因为确实有几年,尤其是我上大学的时候,有很大的影响。他写的那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说不清。但是,肯定不是我。

《知识分子》:有没有周围的人,包括现在的同事,以前的同学,由于他的报道对你形成一些干扰?

安金鹏:现在还好,以前有,比如说跟我不太熟悉的人,以前认识的也好,不认识的也好,看了这篇文章以后,就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定位,就觉得我是苦大仇深的,是一个很悲情的人。然后他再跟我接触,觉得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又不想因为有这个文章,就要尽量朝那个形象靠。所以,这样跟有些人交往就变得很困难。他说你怎么不是这样,你让我很失望。而且这篇文章不光被转载,像前些年我知道的,像中小学经常要学我的所谓的“事迹”,然后有的地方还要让我过去讲。

《知识分子》:你都收到过哪里的学校邀请?

安金鹏:北京的也有,全国哪儿的都有。他们写信,有的时候是邮件、打电话。主要是前些年,九几年,2000年初都有。人家在学我所谓的“事迹”,可是我自己不是这样。即使现在也有,你查的话,哪个中学又学我的事迹了,学了以后还要写读后感。学生写读后感的时候从网上查,就查到我的澄清了,就觉得这个事很荒谬,觉得有落差,但是,读后感还得写。所以,这种荒唐事很多。

《知识分子》:他提到你家境很贫困,父母非常艰辛,包括你爷爷去世,父亲得癌症,里面很多的细节。我想知道,这些完全是他自己编?

安金鹏:生活的细节我也不想澄清了,我觉得很没意思。比如他写我不穿袜子,我说我穿,这有什么意思呢?他里面写的一些主要的事,他写我爷爷是1994年去世,可是我上初中和高中的时候,家里没有人去世。像他写我爸爸得癌症,我爸爸没得过癌症,一直身体很好。我父母身体都很好。我爷爷是去世的,我奶奶还在。我从小是在我外公、外婆家长大的。我外公、外婆全都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去世的,所以他写的这个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人去世了,有人生病,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

《知识分子》:有一个细节,他写因为你上学的事情,母亲和父亲吵架,说要卖驴,后来母亲瞒着父亲把驴卖了,结果父亲一气之下就生病了?

安金鹏:没有这个事。我小时候家里确实有驴,也买卖过几次驴,但跟我上学没什么关系,是正常的交易。我不记得我父母因为我上学的事吵过架,倒是因为他写我的文章,我跟他们吵过架。因为我不让他们接受这种所谓的采访。但是有人挺客气的问这问那,他们又不会拒绝。过于细的生活,我也不想澄清了,因为可以这样说,这篇文章就是文学作品。

《知识分子》:除了经济状况,他说你学习的很大的动力来自于母亲这么辛苦的劳动挣钱。

安金鹏:这个完全不是,学习动力也好,科研也好,跟我家庭的经济情况和父母完全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扯上关系。我中学的时候其实也很贪玩,成绩也不是总那么好,也挺偏科的。文科很差,语文、英语、政治全都很差。数学到高中的时候还可以。平时考试,如果只看数学的话,经常得满分,竞赛成绩也还可以。但是,这种学习的动力是因为兴趣,不是因为一边学,一边想着家里穷,这完全没关系。

《知识分子》:作为一个数学家,你觉得这么多年,包括中学时候学习,后来做研究,动力是什么?

安金鹏:不同阶段也不完全一样,像中学的时候做竞赛,主要是兴趣。除了兴趣之外,就是如果竞赛考得好,可以不参加高考,能保送,这也是中学的时候学数学竞赛的动力。当然,主要是有兴趣,觉得数学这个东西挺有意思。现在做数学,心思能平静下来。我虽然没做过别的工作,我做别的工作可能也不太适合(我会有一种比较浮躁的感觉)。做数学,想数学问题的过程,我还是挺享受这种感觉,也就是这样,也没有什么总在提醒自己的动力的东西。

《知识分子》:那可以说完全推翻了他文章里写的了。

安金鹏:主要是他这篇文章塑造出来的一个人物形象,这个人物的基本事实、性格跟我是完全不一样的。

《知识分子》:那么多人传播这篇文章是不是说明其中契合了某种社会心理,你怎么去看待这个现象?

安金鹏:我觉得放在那个时代也可以理解,即使是现在也可以理解,因为他写的确实很感人。它要强调的就是努力成才,回报家人。然后确实是让很多读者有共鸣。不一定是数学,可能是其他的任何事,就是所谓的成功(怎么去获得),比如说,我这个形象完全也可以安到一个体育人的身上。它可能更重要的还是刻画了一个努力成才的人,而且这种努力是有很感人的一个动力在里面:父母非常辛苦,一家人相依为命的感觉。我如果跳出来看的话,我觉得是这样。

《知识分子》:那为什么这些中学现在还邀请你去讲,你觉得他们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考虑?

安金鹏:他们想鼓励自己的学生努力学习,克服困难——文章的主人公克服了那么大的困难,你们的困难没有他大吧,你们可以学习一下那个主人公,他们可能是从这个角度(考虑)。但是,从我自己来说,我不觉得我克服了什么困难。困难肯定是有的,但不是他写的这种。

《知识分子》:你现在是职业的数学家,你周围的同事都是搞研究的,做数学的,你了解到的他们的成长跟文章里写的这种成长是不是有类似的地方?

安金鹏:我觉得至少做数学不是这样,其他行业有可能。做数学不会你怎么努力去“头悬梁,椎刺骨”就行。我觉得做数学的不会有这样的人,不会为了回报自己的家人,因为经济困难才努力。这种成功有可能有,我不否认,但是它可能是其他经济回报更高的行业。

《知识分子》:你觉得做数学是什么样的人才会选择做数学,尤其是成为职业的数学家?

安金鹏:从想数学的过程里面得到一种享受,无论是一个问题能不能做出来,能做出来肯定好,觉得很兴奋;但是,更多的时候做不出来,即使做不出来,我自己也是一种很快乐的经历。如果你把这个过程看成一定要有一个结果,只重视结果,那就不太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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