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十二时辰》正在热播,比起看电影,追剧很费时,但这部有电影质感的电视剧值得追下去。
电视剧开篇就交代了故事背景发生在唐朝长安,天保三年上元节这一天。用一个长镜头从俯瞰长安城全貌到深入街坊群众,描绘了大唐盛世的恢弘壮阔,一眼望尽长安繁华。
繁华也意味着鱼龙混杂,人物一个个出场,但不管是两大主角张小敬、李必还是檀棋、狼卫、徐宾、何监、林九郎等,他们一开始都是匆匆行事,身份、性格、立场难以捉摸。
所以看前面几集容易跟不上节奏,我们只能像那些长安百姓一样,怀揣着过上元节的热情,等着好戏铺展开来。
十二时辰就是一天,在历史长河里是极短的时间,但它如果是矛盾集中点或转折点,就能引出千丝万缕的联系从而撬动一段波云诡秘的历史故事。
这让我想到了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它们都以一个特定时间段为中心点,以小见大展示一段历史。特别看到《长安十二时辰》第15集后,我不自觉会将《长安十二时辰》对标《万历十五年》,一起感受见微知著的力量。
平缓小事掀起大波澜
《长安十二时辰》第15集剧情节奏平缓,两大主角张小敬和李必的办案线索并无重大进展,而两个配角林九郎和徐宾在这集的戏份增加,人物形象更饱满立体。
这一集从徐宾被靖安司的同僚质疑开始,他悄然离开靖安司前往造纸坊。李必找到徐宾,埋怨他不去查狼卫反而做起造纸生意,徐宾声明造纸术关乎到大唐的将来给李必上了一课。
徐宾动情陈述从剡县藤纸告急,导致纸价飞涨,牵连到各地的录入吏们无纸可用不能尽职尽责上报,使得各种资料记录不准确,久而久之产生恶性循环,民不聊生。这些看上去是小事,可人心的失望就是从这些小事开始的。
正如《万历十五年》里介绍“明朝万历十五年”时说:全年并无大事可叙,实为平平淡淡的一年。当年,在我国的朝廷上发生了若干为历史学家所易于忽视的事件。
这些事件,表面看来虽似末端小节,但实质上却是以前发生大事的症结,也是将在以后掀起波澜的机缘。其因果关系,恰为历史重点。
难测的历史本来面目
《长安十二时辰》剧中很多人物是可以找到历史原型,有些人名做谐音处理,有些就直接用真名。
比如剧中反派人物右相林九郎据说是对应玄宗朝鼎鼎大名的奸相——李林甫。
而创作《咏柳》的何执正分明就对应了我们熟悉的唐朝诗人——贺知章。
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姑娘,也是胜利者书写的。《长安十二时辰》的故事或许大部分是虚构,但15集中借林九郎之口对历史真相也做了现实思考。
林九郎向吉温打听大案犊术的来历,得知这是可以根据大唐卷宗中各种数据,来推断真相,预知未来。林九郎对此连发质疑:
一个人被口口相传的功绩、言论就是这个人的本来面目吗?世人的评论,就是这个人的本来面目吗?后世之人揣测出来的传记、史料,绘像者凭空绘出的画像就能还原这个人的本来面目吗?只不过是看故事的人想怎么看,写故事的人就怎么写罢了。
这让历史反派形象也有了话语权,由此我们对正派形象也有了更全面的思考。以《万历十五年》中的海瑞形象为例,他是历史上公认的清正廉洁代言人,而在《万历十五年》写他的章节标题为:海瑞——古怪的模范官僚。
海瑞是极端的廉洁,极端的诚实,然而从另外的一个角度来看,也可能是极端的粗线条极端的喜欢吹毛求疵。
回到电视剧《长安十二时辰》本身,目前已经播到26集,人物开始一个个下场,形象也更加立体有血肉。比如狠辣的狼卫曹破延也有他的家国情怀与悲情父爱。
我们从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入戏到关注人物命运与剧情走向:
痴傻的何孚露出真面目,与之密切相关对标历史正面人物贺知章的何监到底处于什么境地?可能是张小敬第八军团成员之一的龙波,经历了什么,他运的300桶伏地雷最终目标是哪里?长安城百姓到底能不能躲过这场浩劫?
电视剧还没结局无法知晓答案,但如果从历史现实看,这一天已经埋下了太多不安的因素,唐朝不可避免要经历安史之乱由盛转衰。评判这一段历史非三言两语可说明,也给了各类影视剧不少演绎的空间。
作为普通观众,我们大部分人都似电视剧里那些一闪而过的路人甲,也似历史长河里的一粒沙,平凡、微小,但认真过好的每一刻、每一天、每一年,在自己成长史上就是大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