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大舅。
我大舅是个铁匠，我大舅一辈子爱喝酒，88岁时高兴了一顿还能喝半斤散篓子，除了话多点，没别的反应，我大舅活到92岁去世的。年轻时我大舅还会做木匠活，日本鬼子侵略东北修丰满电站时我大舅被抓去当劳工，因为会木匠活，就给朝鲜的翻译官家打家具没上一线去修大坝，也因此躲过一劫，跟我大舅一起来当劳工的许多人都累死了。一次来个日本头目到朝鲜这个翻译官家做客，这个日本人能喝酒，翻译官陪不了，就让我大舅陪日本人喝酒，那天我大舅菜也没吃空嘴喝了两二大碗酒。之后就睡着了，半夜自己扶墙上了一趟厕所，第二天照样做木匠活儿，我大舅能喝酒像我姥爷了，我姥爷酒量大寿命也长活到87岁。
解放战争时我姥爷家收留过杨成武的部队在家里吃住，解放后我大舅还作为农民代表被吉林省长吴德接见过。这都是我大舅喝完酒后跟我讲的，一次我大舅从长岭的的东岭乡到三团乡来落户，起大早走，走了100来里地到了三团林场，那天三团林场有头牛受伤了要杀牛，那时疫牛舍不得杀，大家认为杀牛是罪恶！在场的人让我大舅杀牛，说你杀了这牛就给你落户，我大舅又饥又渴，但没杀这牛，中午吃饭时。有人拿上一洋棒子白酒，跟我大舅说，你不杀牛，现在又吃牛肉，你要是把这棒子酒喝喽，就给你落户，我大舅把那一洋棒子酒（洋棒子是日本侵略中国时用来装煤油的瓶子，一棒子能装3斤洋油，装酒也有3斤左右）都喝了，喝完酒我大舅躺炕上就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酒，那年我大舅40岁。
我大舅打铁主要是打斧头，打菜刀，锄头板，给马挂掌，改革开放后我大舅在家建了个小烘炉，领着他家的儿子，干铁匠活，村里的马掌都是他给挂的，挂完掌也不要钱，别人就给他买酒。这会他家里酒可多了。我大舅能吃肉，特别能吃肥肉，一顿能吃一二大碗肥肉。我大舅喝酒不挑菜，我记得他爱吃曲麻菜，炸个鸡蛋酱，拔几根大葱，来盘亲妈菜，烫壶白酒喝的满脸淌汗，鼻子头通红，喝完酒就在打铁的小烘炉上烧壶开水，拉风匣烧水火旺来的快，再漆壶红茶一喝一下午。我大舅是喝酒必须吃饭。愿意大葱蘸酱喝酒美其名曰“喝酒就大葱，一盅顶两盅”。我在河北邯郸念大学时每年寒假给我大舅买两瓶“醉不辞”这个酒，我大舅高兴边喝酒边讲故事，那时我大舅已经八十七八了！他年轻时喝酒的故事都是酒桌上跟我讲的！一晃我大舅已经去世了，怀念我大舅
一直遗憾没拍罗坑越野赛60、100公里组赛道
而石长岭与白云顶尤属风光醉美路段
1月19日中午，我们从沙琅出发
经黄沙水库往良田村委，这是最近的上山位置
此行目的，是为春节期间的户外活动作探路
大约年初四，我们准备爬罗坑的石长岭
或那霍的撑芽顶，请大家看完文章后给个意见
有关撑芽顶风光，请点击：
航拍：电白撑芽顶~万亩高山草甸
石长岭与白云顶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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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路过甘坑村、黄沙村
石长岭始终笼罩在云雾之中
山顶赤紫的巨石悬崖，象男人手臂隆起的肌肉
粗犷、浑厚、壮美而野性
令观者产生征服与依附的冲动
车到黄沙水库头，向左拐上山，路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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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三户人家散居半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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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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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水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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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山坳便到了良田村委的石古角自然村
竹海掩映，景色宜人，一片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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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古角村生于群山缝隙，民房密集，村道狭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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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村委和良田小学，据说
这是电白海拔（460米）最高的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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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村委，仅有三个自然村，总人口约15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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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约好的带路人，住在良田自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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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自然村与湴角自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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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点，与村民杨叔接上头，马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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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村许多耕地已闲置，杨叔说，多年前
有台湾老板准备在此开发旅游项目
种下了一些景观树，最终因环保审批没通过而夭折
竹海，田野，草地，小道，篱笆，溪水，蓝天，白云
散文般自然格局，诗般抒情，仿佛穿行于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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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坑越野100公里组路标出现在下图右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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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石长岭并不远，不高
实际我们所站的田野已是500米海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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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路挺宽的，越野赛请工人清理过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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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叔和小Q步伐轻快，店小一远远落在后面
胸膛内拉起了一万匹马力的风炉
幸好树林成荫，风清气爽
他们走走停停，否则真的跟不上
杨叔今年60多岁，经常上山
扛一百五十斤东西仍然健步如飞
如果不是年龄及报名条件限制
杨叔报名参加越野赛，很可能夺得名次
高手在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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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点44分，终于走过了杂树林，抵达石长岭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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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片刻，给肚子填个芥菜包、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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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赛道上的夜灯仍然闪烁
想到当时多少跑友从它身边飞奔而过
内心就莫名的激动，那来自远方的陌生人啊
你们的身姿、汗水、笑容、泪水、伤痛
如今我一一回味，仿佛你们
刚刚从我身边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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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良田村，山脉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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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一小段路，就是石长岭的小草原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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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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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丛启枝”——做扫把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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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长岭东侧，巨石，峭壁悬崖
大风撞在悬崖，向上空翻腾
如果能给无形的风着色
你会看到巨浪似的风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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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尺多高的野草，被冬风吹出一片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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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小Q想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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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叔带我去看悬崖，温柔的一低头，吓出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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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眺里平村、黄沙村、望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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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石长岭峰顶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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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赛100公组与60公里组路线汇合处
左下角来路是100公里组
右下角来路是60公里组
此后的路线完全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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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叔说，这个石墙原是一门
民国时期就有的
估计山顶曾作山寨练兵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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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跑友在夜里经过，无法领略山川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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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长岭顶峰，最远处的山峰叫白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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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山峰跟随赛道，往西，白云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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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如此清晰的观察双髻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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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山巨石，水渠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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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翳下的里联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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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慢漫，路迢迢，去留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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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地上枯叶，踩上去，窸窸窣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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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人迹罕至的地方
取了一个烟火名“十字街口”
真是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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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字街口”抬头差点撞着白云顶
下午四点多，逆光中的白云顶
很难拍出像样的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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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少跑友爬白云顶时拼尽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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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点44分，时间关系，我们没敢爬白云顶
在“十字街口”与白云顶之间的良田坳下山
往左下山，往右登白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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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点41分，黄昏下的良田自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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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黄陂乡村纪事：那个喝农药死了的农村老婆婆】老婆婆的姑娘嫁到了我们湾里，那是个厉害的角色，湾里其他的女人看到她了，那么远就会避开。用我隔壁二嫂的话来说：她那一屋人，冇得人愿意跟他们来往。
老婆婆冇得生育，又早年丧夫，捡了个被遗弃的女婴养大成人。那个年代，家里冇得个男人，又带了一个小姑娘伢，很难想象她那个1米5的小个头，是么样养活两个人的。
养女21岁那年，经隔壁湾杀猪的曹屠夫介绍，说到了我们湾里，老婆婆就自己一个人生活，直到快70岁，杵不动锄头把了，才在我姆妈的劝说下，被养女接到了家里。养女家的条件在农村不算差，女婿还是个小包工头，家里也盖了三层楼房。即便如此，老婆婆还是被安排在原来的老瓦房里面。老瓦房正屋西北面有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偏房。老婆婆就住在这个小偏房里头，一天的时间都是黑洞洞的，见不到半点日头。
瓦屋门口有一口水缸，每隔几天就会看到老婆婆驼着个背，提着一个污红色的小水桶，挪着小碎步，去邻居家打水。她刚来的那2、3年里，养女一日三餐还给她送饭吃，后来嫌麻烦，就让做泥巴匠出身的老公给老婆婆砌了个土灶，让她自己做饭。湾里人问她，么样把老太婆甩在一边不管闲咧？她大言不惭地说：天冷了，饭菜端过去都冷了，她自己做能吃口热乎饭。
本就巴掌大点的小偏房，又要歇人，又要加灶台，还要堆放柴火和水缸，转身都难得很。屋里只有一个昏黄的灯泡悬挂在房梁上，屋顶和卧单被油烟熏得乌漆抹黑的。唯一一个通向外界的“烟囱”还是顺着灶台的土墙上打的一个小孔，有时候，烧桠毛的浓烟从土墙的“烟囱”里出不去，于是，一湾人都能听见老婆婆烧火时，被烟呛到的剧烈咳嗽声。
老婆婆每天早上煮个稀饭再加一把盐豇豆，拖个矮凳到屋外的墙角边晒太阳，一个人静默地待一上午。望见日头移到了头顶，她再拖着矮凳回到偏房，和面擀面，再煮一点清汤寡水的擀面。中午睡一会，下午拖着个小矮凳再去墙角晒太阳，直到太阳落土了，回屋，再做点稀饭热点盐豇豆，然后一个人守着空荡荡、黑漆漆的偏房入睡。
村里不止一个人看到老婆婆拄着一根小木棍，颤颤巍巍地挪到养女家新楼房门口，敲半天门，喊：屋里有小麦粉子吗，再把点给我吧！屋里传来养女的声音：又冇得了，么样吃那么快？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么样还不死？前头屋里跟你同年的李大娘，坟头草都长了半人高……
那时候老婆婆快80岁了，连米面都得去找姑娘要着吃，肉呀、蛋呀的就更莫想了。她那女婿做得更过，春节吃年饭的时候不让老婆婆上桌子，说她身上脏，影响胃口。
我爸曾几次要去打老婆婆的女婿，被我姆妈拦住了。我妈说，我们外人么样好管别个的家事咧？不然他家那个苕狗日的女婿又会骂我们扯鸡b蛋。爸爸说，多亏了别个老婆婆，不然你的姑娘早就那个了。
是的，多亏了老婆婆。十几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刚在畈田里割猪菜，满身都是汗，就和弟弟两人来到滠水河里抹澡，哪晓得那个地方是别人取过土的深荡子，我两脚踩空的在水面上扑腾着……老婆婆那一次刚好来我们湾里看她坐月子的姑娘，看到深荡子中扑腾着的我，二话没说，跳起胯子往水边跑，用岸边一根半截长的钓鱼竿把我从水中扯了出来。
所以，我总觉得，她就像我过世的奶奶一样亲。
放假回家的时候，我给她割过肉，给她缸里挑过水，还送过糍粑和饺子，也陪她在墙角坐上个半天。老婆婆耳朵虽聋，但心里却明白得很。有次她拉着我的手“嘤、嘤”就哭了，嘟囔地说自己么样还不死？活着做么事，讨人嫌之类的话。她还对我说，她70岁的老人钱，一分钱都看不到，都让女婿送到麻将桌子上去了。
我内心有深深地无力感，除了给她带吃的、给她干点活，我不晓得还能做点么事。但只要是我回去了，都会去看看她，陪她在墙角咵咵家常。她每次都会拉着我的手，那双手，青筋暴露，满是褶皱，干瘦得只剩骨头，但拉我时却很有力。
她对我讲了很多她年轻时的故事。那时她生得俊俏，本来镇上有个吃商品粮的干事看上她了，托人说媒，但一听说她还带着一个小姑娘，那人马上就退却了。她一个人带着个小丫头，受尽了世人的白眼，无论是稻场里打谷、晒谷，还是秧田放水，她总是最后一个。
我问她，你后悔当初抱养这个姑娘吗？她笑了笑，有么事后悔不后悔的，小梅（养女）也不容易，带着两个伢，女婿又不成个东西，哪能顾得上我咧？
当我再从城里回老家的时候，姆妈眼神黯淡地告诉我，老婆婆喝农药死了。我一惊，手上的一盒鸡蛋掉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连忙往老婆婆住的瓦屋跑，果然门上一把锁。我这才回过神来，老婆婆真的走了。
老婆婆走得很安静，她的葬礼是那么的悄无声息的，仿佛她从未来过这个世上。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充满了艰辛和伤痛，走了或许真是一种解脱，如果有来生，希望她能被看见，能被爱！#武汉头条##黄陂##农村身边事##黄陂话#
（讲述人：王某某 27岁 湖北黄陂长岭人 武汉某私企职员 整理《黄陂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