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的北京烟摊儿。有人说这女摊主是下岗职工，生活艰苦才靠卖烟糊口，在寒风中只吃着自带的饭菜艰难度日。
下岗职工是有可能，但那个年代能摆烟摊儿绝对是高收入的。具体挣多少钱我不知道，但在90年代初，我一个远房表姐跟个在团结湖一带摆烟摊儿的搞对象，亲戚们都纷纷议论她图什么，堂堂大学生竟然要嫁给个卖烟的？
结果有懂行的说话了，图挣得多呗。如果是繁华地段儿，摆烟摊儿至少一个月挣2000多，够普通人一年的工资了。
我不抽烟，但那会儿也随身带着烟，给别人递烟拉近乎。印象中在2000年以前基本都是外贸烟的天下，就跟这摊子上摆的差不多，主要就是希尔顿万宝路三五什么的，五块八块十块。国产烟基本就是红塔山，八块钱。中华烟很少买，北方人不太认，都是南方大款爱抽，当时就20多块钱吧，很贵，普通人的工资买不了两条中华。
这摊子上的国产烟还有北京的，金健和长乐，当年在北京最流行的两个牌子。据说是中药味儿的，抽了不利于生孩子，也不知真的假的。反正都是大众烟，可能2块钱左右吧，我印象中单位的大多数人都抽这两种。后来好像是2000之后停产了吧，被中南海所替代，都是北京卷烟厂的。
对了，北京还有一个牌子就叫“北京”牌，我上中学时看同学抽过，3毛5一盒，十只装的。那会儿还有一种雪茄烟，天坛吧，4-5毛钱一盒，说是劲头儿特别大，一般人抽不了。
这摊儿上的很多外烟我瞅着都眼熟，就是记不住名字了。左边中间那个应该叫“好彩”，美国烟，我有次去广州，回来的时候当地人非得塞给我两条，说是用这个送礼有面子。我也忘了送谁了，没觉得有什么面子。
之所以说那会儿卖烟挣钱多也有个佐证，知道白宝山吗？1996年底就在德外制造了抢劫杀人案，那就是北京的德外烟市，随便哪家都是有钱人。
大概是91年底，我在路上遇到小学同学。他学习不好，初中毕业就不上了，蹬三轮。那会儿说每天跑两趟，给天桥附近的烟摊儿送货。从德胜门到天桥，往返一次少了挣10块钱，多了15块。我那会儿太佩服他了，这单程都是十公里啊，往返两趟就是40公里，满满一车烟，太了不得了。
当时我还算了算账，之所以摊主们不用小面送货，那是因为往返一次得估计得20多，而人力不值钱，一半儿的价钱就干。当时普通人的工资也就是2/300，我这同学一天往返两趟，那就是一个月能挣至少6/700，在当时绝对算高工资了。后来我毕业去了效益很好的国企，一个月也就是600多，当然比他轻松多了，没法儿比。
我这同学后来好像也摆摊儿卖烟了，但没赶上好时候，等他干的时候就挣不着什么钱了，只好又去蹬三轮。应该是直到前几年还干呢，辛苦了半辈子。
对了，我还遇到过一件奇事。具体是哪年我忘了，可能是1994年，我在方庄租房，有一天很晚了回去，路过广渠门铁道桥的时候正好过火车，然后就听见有东西从桥上扔下来，咣咣的砸在地上，然后就看到一堆人去抢大箱子，有穿制服的也有穿便服的。后来听说这就是走私烟，广渠门是个接货的据点，从火车上往下扔，底下的同伙再去捡。当天晚上是工商局去抓人，只抓了货，人跑了。
对了，那会儿还有乐事儿。我是不抽烟但随身带烟，就为了拉关系。而有些烟民则是随身带两盒，便宜的自己抽，贵的充面子给别人抽。呵呵，这都是时代特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