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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宋荷花诗词管窥唐宋文人淡朴的审美意趣

时间:2018-09-24 04: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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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宋荷花诗词管窥唐宋文人淡朴的审美意趣

荷花,又名莲花,是花卉王国里的名门望族,被誉为君子之花。她不仅有亭亭玉立、清香飘逸的绰约风姿,更有着出淤泥而不染,迎骄阳而不惧的品格。因此,自古以来,荷花一直受到文人墨客的青睐,华夏民族五千年的文化长河中,都飘逸着莲荷的清香。最早见于文学作品中的荷花,当推《诗·陈风·泽陂》:“彼泽之陂,有蒲与荷”“彼泽之陂,有蒲与莲”“彼泽之陂,有蒲菡萏”,《诗·郑风·山有扶苏》里也有“隰有荷花”的诗句。

历史上第一个写荷花诗歌的伟大诗人屈原在《离骚》中说:“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对荷花的喜爱到了要用来制作衣裳的程度,不仅如此,他还希望与荷为邻住在荷下,他的《九歌》中有这样几句:“搴芙蓉兮木末”,“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芷葺兮荷屋”。屈原以后,历代咏荷诗词多达三千余首,传神寄情,妙句层出。唐宋时代是我国诗词的黄金时代,观荷、赏荷、咏荷、赞荷、采荷的诗词也同其他题材的诗词一样发展繁荣起来。

一、唐宋诗词里的荷花

(一)荷花容颜的抒写

在唐宋诗词里,无论是荷钱初露,点缀绿波,还是荷叶田田,逸致无穷,或者是荷花盛开,娇艳欲滴,无不多姿多彩。

荷钱:宋人王之道在《满庭芳·和王常令双莲堂》中有“翠盖千重,青钱万叠,雨余绿涨银塘”的诗句,生动写出了荷叶初生的形态。

初荷:宋人杨万里一生喜爱荷花,他的咏荷诗有数十首之多,其中“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描绘了一幅具有无限生命力,又充满生活情趣的画面,写出了一种小巧玲珑,生机盎然的胜境,诗人以敏锐的观察与细密的体悟,把初夏时的荷态写得生动可爱、形神毕现,借荷花传递出了初夏的气息,给读者提供了一种新的感受与视觉。宋朝晏殊的“荷叶初开犹半卷,荷花欲坼犹微绽”状写如拳新叶,描绘了一种极致的美丽,清新喜人。

盛荷:杨万里陶醉于杭州西湖荷花,吟出“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名句,给人一种雄伟壮观的感觉,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绿叶与蓝天相连,红花与晴日辉映,色调鲜明,景象壮丽,夏日荷花的芳姿被刻画得淋漓尽致。这首诗被誉为“诗海珍珠”,千古传诵。柳永的词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姜夔词也有“一路荷花送我到青墩”等好句,都描绘出了壮观优美的意境。

枯荷:唐人李商隐的“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是咏荷诗中的千古妙句。枯荷与普通凋零的花不同,她那独特的姿态,错落的布置,自有一种别样的风致。因为诗人的奇思,枯焦的残荷,升华为让人心动的凄美意象。“白露凋花花不残,凉风吹叶叶初干。无人解爱萧条境,更绕衰丛一匝看”(唐·白居易《衰荷》)等,道出了别有的一番审美情趣。

香荷:是花皆有香。荷花的香,清新悠远,馨香逼人,闻之让人神清气爽。所以钟情荷花,自号“青莲居士”的大诗人李白有了“秀色空绝世,馨香竟为传”(《古风·其二十六》)的感叹,白居易有了“白日发光彩,清爽散芳馨”(《东林寺白莲》)的咏唱。孟浩然的“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夏日南亭怀辛大》),写的是清风送爽,荷花飘香,沁人心脾,再加上翠竹滴露,清脆悦耳,清幽绝俗,意境幽深静谧,情调高雅别致。就连戎马倥偬的一代帝王李世民也有“结伴戏芳塘,携手上雕航。船移分细浪,风波动浮香”(《采芙蓉》)的悠情。

风中之荷:宋人周邦彦的“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是古人写风荷作品中难得的神采飞动,清新警拔之句,在这里荷花迎风摆动的清新淡雅款款而出。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评说其为“此真能得荷之神理者”。[2]唐人杜牧的“多少绿荷相依偎,一时回首背西风”,传神写出了阵风吹来,满池荷叶随风翻转的刹那间的动态,“绿荷相依”,让人难忘,有一种摇曳之美。

雨中之荷:杨万里的“却是池荷跳雨,散了珍珠还聚”中“跳”“散”“聚”几个动词连用,把雨打荷叶,荷叶面上水珠滚动,周而复始的情景写得活灵活现,让人仿佛看到璀璨的珍珠在碧绿的“盘”中滚动。唐朝韩愈《盆池》中也有“从今有雨君须记,来听萧萧打叶声”的名句。

(二)劳动爱情的礼赞

诗人们不但吟咏荷花的美丽圣洁,绰约多姿,而且还赋予荷花浓郁的生活情趣,借荷花歌唱劳动,赞美爱情。唐人王昌龄的《采莲曲·其二》:“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以轻松的笔调,描绘出姑娘的裙与叶同色,脸与花共颜,姑娘与荷花融为一体。欢快、动人的劳动场面,既有真切的生活实感又有浓郁的童话色彩,简直就是一幅意境优美、令人陶醉的水粉画。

白居易的《采莲曲》:“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诗歌以欲语而止、搔头落水两个动作细节的描写,活灵活现刻画出一个娇羞、可爱的采荷少女形象。与“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莲花不胜西风的娇羞”(徐志摩《沙杨娜拉》)有异曲同工之妙。

贺知章的《采莲曲》:“稽山云雾郁嵯峨,镜水无风也自波。莫言春度芳菲尽,别有中流采芰荷”。荷叶、荷花及采莲的姑娘,形成了一道人与自然交融相映的美的风景线。

在荷花品种中,并蒂莲被视为爱情幸福之花,一枝花柄上开两朵花,结一对莲蓬,被视为吉祥如意、人寿年丰的预兆。爱情是古今中外永恒的主题,借自然界的景物表达爱情,是文人们的一个永不言弃的话题。用荷花描写爱情是荷花诗中一个比较显著的特点。

温庭筠《江南曲》说:“拾萍萍无根,采莲莲有子。不作浮萍生,宁作藕花死。”以“莲”谐音“怜”,以“藕”谐音“偶”,表达对忠贞爱情的渴望。晏殊《渔家傲》说:“莲叶层层张绿伞,莲房个个垂金盏。一把藕丝牵不断。红日晚,回头欲去心撩乱。”以“丝”谐“思”,写对恋人牵肠挂肚的思念之情。

欧阳修《蝶恋花》写“采莲”,其一说:“折得莲茎丝未放,莲断丝牵,特地成惆怅”。“莲”谐“怜”,写爱怜之心已断;“丝”谐“思”,写内心的思绪却无法真正割断。其二说:“莲子与人长厮类,无好意,年年苦在中心里。”以“莲子”的苦心喻离人内心的苦痛,意味深长。

宋朝词人晏殊的《渔家傲》:“荷叶初开犹半卷,荷花欲坼犹微绽。此叶此花真可羡。秋水畔,青凉伞映红妆面。美酒一杯留客宴,拈花摘叶情无限,争奈世人多聚散。频祝愿,如花似叶长相守。”词人希望天下的有情人都能如莲花荷叶一样长久相守,永不分离。

李白的《折荷有赠》也借荷花表达爱情:“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佳人彩云里,欲赠隔远天。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

(三)青春美人的颂歌

借花写人,以花喻人,是文学作品常见的方式。用荷花象征美人在咏荷诗中也极为常见。宋朝欧阳炯的《女冠子·荷花》:“秋宵秋月,一朵荷花初发。照前池,摇曳熏香夜,婵娟对镜时。蕊中千滴泪,心里万条丝。恰似轻盈女,好风姿。”诗人采用象征的手法,将荷莲比作美女,以美女的照人光彩,形容莲荷的美姿,并把露珠比作怀春美女的眼泪,以藕丝谐音女子的思春之绪,将本来没有感情的莲荷说成有感情的女子,给人以美的享受。

宋朝晏殊的《渔家傲·荷花》:“脸傅朝霞衣剪翠,重重占断秋江水。一曲采莲风细细。人未醉,鸳鸯不合惊飞起。欲摘嫩条嫌绿刺,闲敲画扇偷金蕊。半夜月明珠露坠。多少意,红腮点点相思泪。”全词以少女为比,读来如莲花扑面,清香徐来,株株莲花如成群结队的少女脸颊,神采飞扬,令人陶醉,也让人奋起。宋朝诗人杜衍的《雨中荷花》:“翠盖佳人临水立,檀粉不匀香汗湿。一阵风来碧浪翻,珍珠零落难收拾。”诗人采用拟人化的手法,将婷婷玉立的荷莲比作头顶翠绿荷叶、脸如莲花般鲜艳的美女。而将荷叶上、花瓣上那白色的叶霜花粉比作姑娘们的檀粉,又将滚动在莲花荷叶上的露珠喻为美女的香汗,不仅想象丰富,构思奇特,而且也与美女的形象十分贴切。

宋朝词人晏几道的《浣溪沙》:“一样宫妆簇彩舟,碧罗团扇自障羞。水仙人在镜中游。腰自细来多态度,脸因红处转风流。年年相遇绿江头。”词人以“宫妆”来描写莲荷的花,以“碧罗团扇”来描绘绿油油的叶,使本无情感可言的莲荷有了感情,有了姿态,有了动作,也有了思想。

宋朝张来的《鸡叫子》:“平池碧玉秋波莹,绿云拥扇青摇柄。水宫仙子斗红妆,轻步凌波踏明镜”。诗人认为莲荷的叶片沉甸甸,似姑娘手中的绿扇东摇西晃,又似少女头上的秀发乌光透亮,远远望去似一个个洛水女神降临人间,和着阵阵的秋风,在湖面上翩翩起舞。

(四)志趣人格的表露

托物言志,借物抒怀是文人喜爱的方式。荷花自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品格,所以千百年来一直被人们看作高风亮节的君子,“开花浊水中,抱性一何洁!”(宋·苏辙《和文与可菡萏轩》)荷之品质的高洁,给她添上了一层飘摇不可寄的美感,所以文人们常把她作为美的化身,寄托自己的美好情怀。宋朝王安石的《荷花》:“亭亭风露拥川坻,天放娇娆岂自知?一舸超然他日事,故应将尔当西施。”诗人明是描写荷花,其实另有所指。王安石在任宰相时曾主张变法,但遭到守旧官僚们的攻击。诗人在这里以“天放妖娆岂自知”的诗句,来回答政敌们的无端中伤,并且表明了一旦完成皇上的使命,他就毫不犹豫地像春秋时期的范蠡带着西施泛游太湖一样,主动离开政坛,隐居于山水之间,展示了诗人宽阔的胸怀和豁达的人生态度。

宋朝苏轼的《忆秦娥·双荷叶》:“双溪月,清光偏照双荷叶。双荷叶,红心未偶,绿衣偷结。背风迎雨流珠滑,轻舟短棹先秋折。先秋折,烟鬟未上,玉杯微缺。”词人痛切地感到多姿之花多叶之莲,往往会遭受更多的风雨的摧残,而多才之人,也往往会遭到更多的妒忌、更重的打击,词人通过有幸而又不幸的双荷叶的遭遇,向人们诉说自身的不幸,自身的哀痛。

宋朝晏几道的《蝶恋花》:“笑艳秋莲生绿浦,红脸青腰,旧识凌波女。照影弄妆娇欲语,西风岂是繁华主?可恨良辰天不与,才过斜阳,又是黄昏雨。朝落暮开空自许,意无人解知心苦!”词人表面是咏荷哀莲,其实词人是以莲荷自喻,哀叹自己不为时用不为时生的不平心态,并抒发了自己不随波逐流的气节与志向。

宋朝爱国诗人陆游一生崇拜荷花,他自称“莲花博士”,直至临终前还作了一首题为《梦行荷花万顷中》的咏荷诗:“天风无际路茫茫,老作月王风露郎。只把千樽为月俸,为嫌铜臭杂花香。”诗人梦中的景象,正是他离世前的幻觉,表现了诗人希望消融在大自然的清风朗月之中,与芳洁的荷花作伴,而对污浊的仕途利禄十分厌恶。陆游的另一首《荷花》:“南浦清秋露冷时,凋红片片已堪悲。若教具眼高人看,风折霜枯似更奇”。通过赞美“风折霜枯”的莲荷,表达了诗人的高风亮节,虽然自己临近晚年,但仍然有着心系国家心系社稷的情怀。

宋朝范成大的《再赋郡沼双莲》:“馆娃魂散碧云沉,化作双葩寄恨深。千载不偿连理愿,一枝空有合欢心。”诗人当时辞官家居,宏图难展,颇为失意,因此借双莲之题来抒发诗人怀才不遇及早年零落之感。

二、从荷花诗词窥探文人爱花心态

唐宋诗词中的荷花诗句不胜枚举,为什么唐宋文人对荷花如此情有独钟呢?《中国花卉诗词全集》的编者在自序中曾对文人爱花心态做过总结,认为其特点主要有三:

内外并重,形神兼美;天人一体,人花通灵;或比或兴,异彩纷呈。叶嘉莹先生对“花”成为中国文人挚爱的成因也做了极为精辟的分析和述:“‘花’之所以能成为感人之物中最重要的一种,第一个极浅明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花的颜色、香气、姿态,都具有引人之力,人自花所得的意象最鲜明,所以由花所触发的联想也最丰富。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以为则是因为花所予人的生命感最深切也最完整的缘故……它的每一过程,每一遭遇,都极易唤起人类共鸣的感应……”归纳起来,唐宋文人对于荷花的喜爱应该缘于以下几个方面:

(一)对自然、人生的热爱

荷花生长于湖泽池塘之中,在清清涟漪的濯涤和映衬下,其叶愈显苍翠,其花愈显清丽,她的颜色、香气、姿态,都具有吸引人的魅力,田田莲叶,怡红快绿,有着千般风韵。团团如盖的叶,亭亭玉立的花,娴静处,宛如女子,绰约时,又恍似凌波仙子。荷花以她的娇艳、芬芳、清净装点了大自然,因此市井百姓、文人墨客对荷花都无不满怀青睐。

唐宋文人对于荷花的热爱,在与市井百姓、乡野村民一般陶醉于荷花外在的美与香之外,同时更融入了其他丰富深刻的内涵。用鲜花喻美人,中国古代早已有之。如“貌美如花”、“花容月貌”、“面若桃花”、“闭月羞花”等等,都是以花之娇美来形容女子美丽的容颜,正如胡仔《苔溪渔隐丛话》中说的那样:“凡言花卉,必须附会以妇人女子。”因此花又和女性尤其是美人联系在一起。

由“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可见中国文人在学习过程中,把颜如玉、黄金屋作为自己的人生追求,因而如玉之美女成为中国文人理想中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美女之美,与“黄金屋”、“千钟粟”等合在一起,就构筑成了完满的人生。于是,“花”就如美人一样,受到了历代文人的歌咏、赞美。“花”在文人的笔下升华为一个涵盖丰富的至美意象,成为其人生追求的理想之一。花与美人,融为一体,难分彼此,赢得了文人心目中与美人相同的热爱。

因此,可以说,文人挚爱荷花的原因,首先缘于对荷花本身的颜色、香气、姿态等的热爱。这种热爱一方面包含了文人对于自然的热爱,另一方面,由于荷花的美满足了文人对于美人之美的向往、痴迷与期盼之情,满足了文人对于完美人生的理想追求,因而这种热爱也包含和体现出了文人们对于人生的热爱。

(二)淡朴的审美追求

平淡或淡朴之美,是贯穿于唐宋时代的一致美学意趣。文人们追求平和清淡的诗风,他们的心态因淡薄名利而显纯净,透出一种澄静冲淡之气。追求深远闲淡清丽之美几乎成为唐宋文人的一种共识。

诗人淡泊恬逸的情志,表现在选材上的追求景物意象的闲雅。自然景物气象万千,不同景物类型给人的审美感受不一样,而人生哲学和生活方式又往往决定着人们的审美趣味,诗人总是选择那些合于自己心性和情趣的景物入诗。唐宋文人置身于清风荷露之中,他们往往以一种与世无争的眼光去静观默察世象人生,不汲汲于利禄,不营求于荣华,既不豪情满怀,也不执着于现实,情意大多比较平和稳定。“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是清纯的、幽静的,色彩也以淡雅为主,这正是唐宋文人追求的境界。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可以看作是唐宋文人审美心态的典型写照。唐宋文人在宦海沉浮与洁身自好发生冲突的情况下,在荷风清露中通过自我调整,使因愤世而产生的心理失衡回到一种相对的平衡状态,获取赏心悦目,适性快意的美感,并在这个过程中陶冶性情,净化心灵,创造出风格自然平淡的佳作,反映出诗人的人生价值取向与审美境界,显示出对清丽淡朴的创作风格的追求。

(三)花与人的生命共鸣

唐宋文人对于荷花的喜爱还在于从花的生命联想到人生。“‘花’之所以能成为感人之物中最重要的一种,一个重要的原因,我以为则是因为花所予人的生命感最深切也最完整的缘故。……‘花’从生长到凋落的过程又是如此明显和迅速,大有如《桃花扇,余韵·哀江南》一套曲词中所写的‘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的意味。人之生死,事之成败,物之盛衰,都可以纳入‘花’这一短小的缩写之中。

因之它的每一过程,每一遭遇,都极易唤起人类共鸣的感应。”荷花予人的生命感同其他招人喜爱的花一样,在世间万物中至为深切,从初荷到盛荷到枯荷,宛若世事冥冥之中的规律。盛极而衰,仿佛成为所有生物的宿命,也是世间最无奈的叹惋。文人们与生俱来的悲剧生命意识使“荷花”与文人之间产生了盛极而衰的生命共鸣。

唐宋文人由荷花的生命率动联想到人生自我,进而把人生中生机勃勃的大好春光与人生最美好的青春爱情、事业理想作比照,当爱情失意、韶华空度,或事业受挫、壮志难成时,内心遗憾、怨徘与痛悼等等,人生不得已的显愁隐恨,在外在的物候观照下强烈地撼动了人的内心,于是就产生了借自我对自然界美好物候及其诸景物的倾诉,以得到抚慰和满足。

“荷花”之生命的由荣转枯,从姹紫嫣红到零落成泥,就像中国文人感怀身世,慨叹命运等种种悲剧生命意识的一面镜子,映照和反射出唐宋文人对盛极而衰的生命定律的千古忧叹。“花”与人的生命规律的相似性使唐宋文人对这两种异质生命产生共鸣。

(四)花品与人格的契合

唐宋文人更为关注的是荷花身上所秉赋的天然习性和品质,将“花品”提炼为“人品”。“荷花”的出污泥而不染的先天习性暗合了文人们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人格理想,成为文人反复歌咏的对象。“根是泥中玉,心承露下珠”(唐李群玉《莲叶》),“莲生淤泥中,不与泥同调。”(宋黄庭坚《赣上食莲有感》)等,正是文人对荷花花品的颂歌。文人借咏荷花或自抒其志,或化身为己,或藉之立德,将荷花标举为卓绝不群、超凡脱俗的人格境界。荷花孤高清傲、圣洁脱俗的性格与文人的风骨气质相交融,衬托出文人们绝世独立、不同流俗的精神信仰,构筑起文人们心中神圣的灵魂圣殿。

唐宋文人借荷花以言志,他们在“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徘徊中进退,他们心怀百姓社稷,有着杜甫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博大胸怀,有着白居易的“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的仁慈之心,有着“粉身碎骨皆不顾,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忠于操守的人格。所以他们不肯同流合污的倔强性格和“君子坦荡荡”的忠直品格注定了他们与“荷花”有着相同的风骨。

总结:

因此,可以说,“荷花”承载了丰富厚重的文化内涵,成为彰显唐宋文人人格品德的绝佳象征,构成花品人格的完美统一,这正是唐宋文人热爱荷花的最本质、最深刻、最关键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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