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快报讯 凌晨一两点的杭州，中山北路上的商铺大多已打烊，只有体育场路口的罗森便利店里还有明亮的灯光透出来。到24小时便利店买烟买酒，或是泡一碗方便面，成了很多夜归人的习惯。
摄影 | 程超
不过，这样的消费场景，或许将迎来变化。继日本的7-Eleven正式宣布缩短营业时间后，其他一些品牌的便利店也在陆续缩短经营时间。本周，记者了解到，快客在去年3月开始整改，把24小时门店数量缩减1/3后，目前正和科技公司合作，今年4月将在门店陆续推出自动售卖机，夜间实施自动售卖，进一步减少24小时营业的门店。十足等便利店品牌，在杭州的24小时门店也减少了三成左右。
在消费场景不断变化、人工成本不断增加，以及互联网和AI技术的不断发展下，24小时便利店会不会逐渐消失？
缩短营业时间的便利店正在不断增加
提起便利店，你会想起什么？相信很多人脑海中会浮现出深夜食堂的画面，24小时便利店俨然成为城市的温情灯塔。不过，这一切被便利店鼻祖7-Eleven打破了。
10月下旬，日本7-Eleven正式宣布缩短营业时间，230家试行短时营业的特许经营加盟店中，首批8家已从当年11月1日起试验。事实上，从三四月起，日本7-Eleven就在东京、千叶等地的10家直营店铺中，试行缩短营业时间4-8个小时。而到了当年9月底，已有约230家店铺开始缩短经营时间。此外，据日媒报道，其他两家便利店巨头中，全家有超600家店试行短时营业，罗森有近100家店加入短时营业的队伍。
在杭州，受疫情影响，去年罗森等便利店也一度把24小时缩短为16小时。在疫情结束后，快客和十足等便利店的部分门店，就一直保持着16小时的经营时间。十足便利店相关负责人介绍，他们在杭州有300多家门店，最开始时都是24小时营业制，目前这样的店铺数量已经减少了三成左右。杭州联华快客方面也表示，经过去年两个月的整改，目前16小时营业制的门店，大概占到总量的34%。
过半便利店夜间经营要亏钱
为什么便利店在逐渐缩短营业时间？不管从便利店鼻祖7-Eleven发布的信息来看，还是从杭州本地便利店品牌经营者来说，都是同一个原因：利润。
有便利店业内人士解释，以杭州一家普通便利店为例，夜班从晚上7点到次日8点，时长10个小时左右；出于工作量和安全的考虑，一般需要配备两名员工，从事点货、搬运、上架、销售等工作。晚上的销售，一般集中在香烟、酒水和零食上，一晚下来，销售额在1500元左右，其中40%是香烟生意，60%是其他，毛利约350元，一个月差不多1万元。但两位员工的工资开销就要1万元，再加上开业的水电、损耗等，总体上是亏损的。
另据杭州联华快客负责人张建祥透露，杭州快客的100多家门店里，超过半数存在夜间营业亏损的情况。
此外，在疫情之后，城市人群的消费习惯也在改变。“在经过电影院、酒吧和KTV等娱乐场所的经营限制后，不少年轻人改变了作息规律，夜间消费的群体在减少。相应地，夜间购买力也出现了下降。”张建祥说，因此，去年以来快客商业园区的销售额出现了下降，而社区门店却略有增长。
无人售卖技术成为便利店夜间生意的补充
昨天晚上8点左右，杭州“葡醉”店的蔡老板打算打烊了，和之前盘完帐就能锁门不同，最近打烊还多了一道工序：给店面门口的自动售卖机补货。这部新安装的售货机，能在无人营业的情况下售卖店里的零食、饮料、啤酒等。生意最好的一个晚上，它卖出了近500元的商品。更为重要的是，安装了这台设备，能让蔡老板不用再值夜班了。“以前经常要营业到次日凌晨一两点，现在晚上8店左右就能打烊。”
蔡老板给店门口的自动售货机补货
这样的设备，也将应用到便利店的场景上。张建祥透露，目前宁波快客已经和夜售科技公司达成合作，在宁波地区的门店安装夜售科技的自动售货机，首批先在8家店安装，杭州计划在今年4月份开始实施，以满足非24小时门店打烊后的顾客需求。“同时，有些原本是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也可以在安装该设备后改成16小时营业，24小时营业的门店将进一步减少。”
顾客从自动售货机购买牛奶
夜售科技的负责人王赛说，他们的设备就是针对便利店深夜零售（晚上10点-次日凌晨6点）营业额无法覆盖人工和运营成本的现状，提供的货架智能升级解决方案；目前已与快客、良友、联华超市、华润苏果以及懒猫便利等多家连锁便利系统开展合作。“我们经过测算，同样一家便利店的一个晚上，用人工可能亏损，用自动售卖机则可以带来200多元的毛利。”
24小时制是便利店的特色和温情
尽管有消费场景的变化、人工成本的增加等不利因素，以及互联网和AI技术的发展助力。但在张建祥看来，“24小时制”是便利店的主要特色之一，体现了客户黏性和温情，并不会完全消失。
张建祥认为，便利店24小时营业状况，不能简单地去计算夜间销售。便利店夜间如果不开门，不能满足周边消费者的需求，可能导致便利店白天的销售变差，顾客会对真正的24小时店增加更多黏性。此外，尽管自动售卖设备能销售香烟、酒水和零食等大多数产品，但像包子、方便面和关东煮等生鲜食品上，还无法完全取代。门店实行24小时营业，也是为了方便夜间上班的特殊人群，如出租车司机、环卫工人等其他一些各行各业需加班的人群，为他们在辛勤劳作一天后提供一杯热茶、一碗方便面，带来一些温暖。24小时便利店，在夜间补货、准备早餐等方面发挥着优势。
十足便利店的负责人也提到，除了经济效益，“24小时制”对便利店来说还承担着社会效益。对于深夜依旧穿梭在城市中的夜行人来说，当其他门店都已打烊，仍有一盏来自便利店的温暖灯光亮着，是非常温暖的。他印象最深的是，去年，丽水一个因与父母吵架赌气离家的小男孩，在深夜无处可去的时候来到店里，当班员工安慰开导他。次日清晨，男孩父母找过来，还特意写了一封感谢信。“24小时制对便利店来说，更多的还是站在社会的角度上，去服务这个城市里的每一个顾客。”
